瞧这天色乌压压的也不早了,胡科和他爸俩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任涪陵有些担心地问:“胡大哥和阿科怎么还不回来,要不我出去看看吧?”
“哎呀,不用管他俩,每次阿科回来,这俩都跟冤家似得,不闹上一阵儿是不会歇火的。”胡科他妈把菜端上桌说道:“今天让你见笑了啊。”她心里头暗道孩儿他爸这着急脾气,也不看儿子带着个客人来就抄起笤帚要打儿子,真不怕人家笑话。
胡科他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叹了声气:“唉…孩儿他爸挺和气的一个人,这辈子的脾气啊,都用在儿子身上了。”胡科他妈知道孩儿爸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头也一样是对儿子想得紧,可这个儿子一直不顺他的心,每次见到儿子回来都是气不打一处来,非得打一顿才消气。
“为人父母嚒…都是为儿女操碎了心啊…”
胡科他妈点点头,一脸的无奈:“那可不是嚒,你说说,跟他爹一样学医有啥不好的?偏偏要跟他爷爷一样”话音刚落,胡科他妈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马闭上了嘴,朝任涪陵不自然地笑笑:“我这个儿子,真是让我和他爸这俩当爹妈的恨不成器啊…”
就在胡科他妈对任涪陵吐着苦水的时候,胡科他爸拿着只剩半拉儿的笤帚回来了。
胡科他妈马上走了过去,朝周围看热闹的邻居瞧瞧,小声跟胡科他爸说道:“你这臭脾气的,娃都这么大了你还打他,也不嫌丢人。”
“这小崽子就是欠揍!”胡科他爸站在大门口,拿着笤帚指着院子里头恨恨说道:“你这丢人的玩意儿,还不快滚进去。”
胡科齁累齁累地走进来,浑身糊得跟泥鳅似得,胡科他妈扭着眉头把胡科脸上的泥巴擦擦:“这是咋弄的呀!”
“一不小心踩空滚沟子里头了…”胡科跟个小媳妇似得垂头回答道,他一早就知道这次回来少不了挨一顿揍,每次他爸瞪着眼四处找东西他就知道该跑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刚见到他就拿着笤帚追出二里地去,连笤帚都给打成了两截儿。
胡科当时瞅见这架势,心说被逮到不得给打残废喽?那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不小心就在田沟子上踩空了,直接滚到田沟子边儿的泥荡子里,糊了一身的泥巴,跟滚地龙似得。
胡科他爸将就剩下半截儿的笤帚朝院里一扔:“这小崽子,不打不老实,就得把他给揍皮实了!他既然还敢回来就别怕挨揍!”胡科他爸依旧是气地齁齁的,他叉着腰,喘着大粗气地看着胡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去把身上洗洗干净!”
当年,胡家夫妇为了有个娃试过不少土方去过好多家医院,后来老大不小了才生下胡科,俩人对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自然是疼地紧,偏偏这崽子从小就喜欢听老爷子讲那些盗斗见过的奇闻异事妖魔鬼怪啥的,胡科他爸起初没太在意,直到儿子大了,天天一门心思不放在功课上,偷偷地跟老爷子学那些土夫子的功夫,屡教不改,胡科他爸是见一次打一次。
老爷子那边儿吧,说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要是不让后人学的话,迟早要失传了。毕竟是自己亲爹,胡科他爸也不好多说,只能在儿子那边儿下功夫,可这小崽子是越大越不好管教,后来放着好好的医学院不上,居然跑出去学老爷子干起了土夫子这行,怎么打怎么骂都不管用,真是把他这个当爹的给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