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还有人在等我。”
“这样啊。”赤司征十郎点点头,并没有勉强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后又加深了笑意,“那还真是可惜了。”
“啊?”
“没什么,回家好好休息,下周见。”
“哦……再见。”
事实证明,小凑嘉禾永远读不懂自家神秘莫测的小队长在想些什么。
跟大家分开后,她在离场馆不远处的街口跟宫城良田和灰崎祥吾他们会合。一路上除了真情实感地聊了聊晚饭吃什么,就是宫城良田在用尽各种方法地往他免费大表侄子捅刀子,专挑他不爽的地方捅。
宫城良田说是不会干涉灰崎祥吾的决定,但仍旧用着自以为高明的激将法来刺激他,其实这只要是个明眼人就都看得出——
作为长辈亦或是前辈,宫城良田只是希望今后灰崎祥吾还能回来打篮球。
只可惜,灰崎祥吾不是,所以他的额头上的青筋蹦蹦乱跳,感觉下一秒就得彻底断了。
“啧,糟了。”宫城良田忽然停下了步子,嘴角无奈地抽了下,然后上上下下摸遍了所有的口袋,最后不得不接受现实地对两个晚辈说道,“我墨镜估计落在体育馆了,我回去找找。”
“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你们在这儿等我就行,很快就回来了。”
宫城良田回头一下就跑没影了,独留小凑嘉禾跟灰崎祥吾在街边面面相觑。
小凑嘉禾看了手机屏幕,时间还早,体育馆的工作人员肯定还在,想了想又对一声不吭的灰崎祥吾说道:“我们先去车站等表叔吧。”
就这样,小凑嘉禾跟灰崎祥吾就沉默地并排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她好几次偷偷往他那儿瞟,想说点什么但又没组织好语言,弄得这目光都变得飘忽不定。
“我耳朵可已经听累了。”最后还是灰崎祥吾受不了,头一转刚好捕捉到她又一次的偷瞄,嘴角扬起恶劣地说道,“当然,如果你是要跟我表白的话,我还是很乐意仔细听你说。”
小凑嘉禾眼角一跳,面无表情地回道,“没事,我就是脖子扭了。”
“需要我帮你掰回去吗?”
“不用。”
小凑嘉禾吃瘪,但看着他的背影,恍然间又跟之前他穿队服的样子重叠了,不管他从前的品行操守如何,但有一点宫城良田说得没错,灰崎祥吾不打篮球是很可惜的事。
所以明知道会被怼一脸,但她还是开口问了:“灰崎祥吾,你真的不会再打篮球了吗?”
“啊,谁知道呢?”
他没心没肺地应付了句,反正他再怎样也不可能再回帝光篮球部,但是篮球这种东西,他始终没有真正讨厌过。
“又或者,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了,我就考虑回去打球?”
当然,这话丢出来,他也不过是得到了个巨大的白眼。
小凑嘉禾忽然觉得心好累,这跟灰崎祥吾的对话果然无法在同一频道进行,只好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倒是灰崎祥吾,看到她这反应,反而兴致昂扬了起来,步步紧跟地在她边上,还弯着腰在她跟前探下身子:“喂,小凑嘉禾,真的不考虑吗?”
“……”
“喂喂,像老子这样的,你要是错过了,可是会伤心难过一辈子的。”
“我说,灰崎祥吾你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吗?有你这么推销的吗?”
“你!”
“我怎么了?!”
日常互怼进行到一半,两人身后的马路上忽然驶过一辆车,她的话没能说完便怔在了原地,视线绕过灰崎祥女巫,她透过没有关上的车窗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是一个已经很久很久未见,却从来没有往过的身影。
比起思考更先行动的是身体,她朝向那辆车驶去的方向拼尽全力跑去,落在灰崎祥吾眼里就好像忽然发疯一样。
“喂,嘉禾!!”
只是她已经管不了其他,心底焦灼又害怕地大喊——
“等、等……”
风灌进了喉咙,嗓子就好像坏掉了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而两条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个轮子,刚才还能目光所及的车子就这么逐渐消失在了视野……
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那大概是她这辈子用过最快的速度,不顾一切地向那个方向跑过去,甚至没有注意路况和红灯,结果就是路口被台阶狠狠地绊了下,整个人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疼,疼得膝盖骨都好像裂开了……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强忍着疼痛又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追上来的灰崎祥吾一把扯住。
“小凑嘉禾你他妈的要干嘛?!当街表演飞人还是要跟汽车赛跑?!”
他喘着粗气,怒火充斥整个胸腔,他用力地把小凑嘉禾摁在原地,可一大堆让他爆粗口的话都在看到她忽然的眼泪时愣住了,连手也跟着松开。
“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喂!你们倆干嘛啊?!”
宫城良田也匆匆地追了上来,他才找回墨镜回来,就看到两个人在大街上一言不合地就你追我跑起来,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他注意到了小凑嘉禾的腿上擦伤了好多处,有些都破皮流血了,快心疼死他了。
“嘉禾,你的腿……”
“表叔。”她打断了宫城良田的话,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我好像看到了。”
“看到?……看到什么了?”
“我好像……看到妈妈了。”
“……”宫城良田心里咯噔了下,他愣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摆在小凑嘉客厅的相片在他脑海中闪过,“你是说……你看到抚子姐了?”
“嗯,她就在那辆车上。”她肯定地点点头。
事实上,如果小凑嘉禾能再看得仔细些,就会发现那或许是自己母亲的女人,她所乘坐的轿车在不久前她也坐过,还在那个时候蠢白地评价过一看就非常值钱。
“……”
她抚上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没有注意到自家表叔神色的不自然,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的母亲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