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在国外的电话,你晚上有空了就打一个吧。”叶一凡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上头写着一串数字,想起叶卓然撕心裂肺地在电话里冲着自己咆哮的声音,忍不住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冲着林权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要不打他还以为我没来找你呢。”
林权虽说被叶一凡那不明所以的笑容震到,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忙不迭地把纸条塞进口袋。
晚上照旧出摊,出摊钱一摸口袋摸到了白天叶一凡给的那张小纸条,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照着上头的数字拨了出去。
林权也没想着时差什么的,毕竟自己这么多天没有联系他了也有好多的话想和他说。
叶卓然在那里可能是刚睡醒的样子,听见是林权的声音才似乎瞬间清醒了,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喊着:“林权,我终于又和你说上话了。”
俩人太久没说话,想说的一大堆,听筒里不断地出现金额不足的提示,林权从口袋里不断地往里投币,直到摸完了身上最后一个硬币。“卓然,我身上带的钱不够了,我下次再给你打吧?”
叶卓然在那头很是舍不得的样子,又知道林权的经济情况,也不挽留了,说着下次再联系的话就挂了电话。
打个电话用了几十块钱林权其实很心疼,这一天还没出摊就感觉自己白干了不说还亏进去好多。赶紧勒紧了裤腰带,稍稍收拾收拾就蹬着小三轮出门了,刚好碰上回来的韩姨,相互打了声招呼。
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林权心里想着晚上得比往常稍早一步收摊,看看书什么的,没有了叶卓然,以后不懂的也不知道该去问谁了。重点高中都忙着自己的,那有空来管别人。
快到收摊的时候,荣哥出现了,见着林权正收拾着东西,问道:“小权,今儿怎么收的那么早。”
林权有些不好意思,道:“明天就上课了,晚上得早点回去预习预习。”
荣哥也没说什么,在这个时候,没读过几天书的人都对读书的人有种莫名的敬畏。林权挑了些菜给荣哥弄了碗,还浇了点辣椒油,荣哥端过来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等我吃完你就早点回去吧,明天下课要是来不及就晚点,这个位子我让人给你占着。”
“谢谢荣哥。”林权很是激动,这么多天的付出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见荣哥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道:“看荣哥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嗨,还不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么。”荣哥甩了甩手,却没有抬头:“一天天的,天天受这气受那气的也没少受。”
林权也挑了个凳子坐下,道:“其实荣哥你在这片算混的好的了,怎么不想着自己单独干点什么呢,老在别人下面,多没意思。”
话音刚落,荣哥就停止了动作,东西也不吃了,蹙着眉抬头看着林权:“你小子看着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不过只是稍微停顿了会,便继续吃自己碗里的东西:“这话可别在别人面前说,到时候要是传到浩哥耳朵了,谁都救不了你。”
林权知道荣哥心里在想什么,若是他真的对浩哥一心一意的,也不会这么不动声色的告诫自己。只怕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时之间扳倒不了浩哥所以不得不在浩哥的手底下受气。
“喏,收钱。”荣哥把钱扔给林权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课的日子正式到了,林权挑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穷归穷,好歹穿的干干净净的。背上书包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卸下书包所面对的那些全是因为生活所迫。
毕竟要是重点高中,从第一堂课开始,每个任课老师都是在简单地自我介绍以后就开始了正式课程,林权坐在位子上,一个小差也不敢开,生怕自己偶尔放空的功夫就跟不上了,没有了学霸做同桌还真是有些小小的紧张。
放眼望去,这个班级的大多都是城里的小孩,穿的最穷酸的应该就是林权了。林权正听得认真,同桌杵了杵他的胳膊:“同学,你是哪个学校来的?”
林权撇过头看了看,这位新同学长的斯斯文文的,戴了副眼镜,就举着它肯定也是学习成绩倍儿棒的那种。“小地方的,说出来你肯定没听过。”
同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在桌上课本上写了起来,林权也仍旧回到了老师的天马行空的讲说中,刚进入点状况,就看见同学偷偷地挪过来一张小纸条:我叫张东军,你呢?
同桌主动问好,林权自然要有所回应,快速地写了自己的名字又悄悄地递了过去。约莫是经过了聒噪的叶卓然,如今的林权看着可比以前开朗了许多。
就这么纸条传来传去的,俩人表面看着波澜不惊,风平浪静,暗地里早已聊得天花乱坠的,就差问候对方的族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