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武峰道:“我的确是畏罪潜逃跑出来的,不过,我没犯罪。”。
齐月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还带着几分顽皮,让人觉得这才是她的真实面貌。像这样一今年轻的姑娘,如果现在生活在国内,应当是天天抹着珍珠霜,挽着男友的胳膊去逛商场的。
“,为什么没犯罪还要畏罪潜逃?…”齐月说道,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放了你。…”
兰武峰知道,不把事情说清楚,肯定是无法得到对方信任的。既然这里已经是境外,他也不用担心会被群众扭送到**局去了,于是,他把自己与安雁之间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齐月又问了几个细节,察觉出兰武峰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她皱了皱眉头,说道:“这都是什么爹啊,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兰武峰叹了口气,说道:“主要是门不当户不对,我是个个休户,她爸是县长。我们俩太不合适了。”。
“一个县长就很了不起吗?。”齐月轻蔑地说道接着,她又关心起安雁的情况来了:“你跑出来了,你女朋友怎么办?她一个人,还有了孩子,怎么生活啊?”。
兰武峰道:“我有一个非常仗义的朋友,我把女朋友托付给她,是完全能够放心的……”
齐月点点头道:“人一辈子能有几个这样的朋友能够把生命、财产和未婚妻都托付给他,真是很难得。…”
兰武峰道:“国内的事情,我倒不用担心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我女朋友还在等着我呢。你能帮助我吗?”。
齐月问道:“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帮助你?”。
兰武峰道:“我对国外的事情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我想先在缅甸呆下来,等到过此年,万一国内的政策改变了也许我还能回去的。”。
齐月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对于回国这件事情并不抱希望。不过,她也没有去刺激兰武峰,只是说道:“现在要在缅甸呆下来,也不算很难的事情,只要你能弄到钱买通一下哪个地方政府的官员,弄个当地身份就可以呆下来了。”。
兰武峰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你们现在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在和谁打仗?…”
“和缅甸政府军,他们一直在围剁我们……”齐月道,“本来我们已经占领了附近的孟固县城形成了武装害据。可是上个月缅甸政府军向我们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我们寡不敌众,被迫撤出来了。”。
“你们为什么要和政府军打仗?”。
齐月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兰武峰莫名其妙。
齐月道:“我们这支知青旅是由当年从云南跑过来的知青组成的。我们最强盛的时候,占领了缅甸东北部三分之一的地区,在这里搞土改,建立红色政权。可是这此年来,政府军不断地向我们施压而国内过来的人越来越少,于是我们的力量就越来越弱,现在知青旅已经被打散了,我们这个连队,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和组织取得联系了。
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国内现在也不支持我们的斗争,两国政府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官方的联系。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为谁而战。”。
“齐连长,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回国呢?。”兰武峰问道。
齐月凄然地说道:“回国,哪那么容易?当年我们都是偷跑过来的,这么多年,档案、户口全部都注销掉了。如果回去了,光是审查就能让我们掉一层皮。…”
“那………,…你们就打算这样一直漂下去了?…”
“不,我们会一直战斗下去……”齐月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在为祖**卫着西南大门。如果缅甸政府敢对中国有什么不良企图,就让他们先过我们这一关。”。
说到这里的时候,姑娘的脸上现出了一种自豪的神色,这是一种殉道者的自豪,一种视死如归的自豪。
兰武峰默然无语,他扭头看了看整个营地。他看到,营地里的知青战士们一个个面容削瘦,但脸上神色都与齐月一般。
在国内,随着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观念被放弃,人们越来越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来,政治理想逐渐淡漠,对于幸福生活的追求日趋强烈。说这是信仰的缺失也罢,说这是人性的回归也罢,总之,那种为理想而献身的口号,在日常生活中已经越来越少了。
然而,在这缅北的大山里,却还有这样一群年轻人,他们还保留着十多年前的**激情,仍然在为理想而战。
“齐连长,………”。
“你叫我齐月,他们都这样叫的。…”齐月说道,“大家都同志,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那好,齐月,我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你们连队能不能先收下我?”。
“你会打仗吗?…”齐月问道。
兰武峰点点头:“我接受过一些军事训练。…”
“那好……”齐月说道,她起身拿过来一支步枪,交到兰武峰的手上,说道:“这支枪是田军同志的,他上个月牺牲了,你接过他的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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