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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白虎桥附近的一处屋檐下,陈恪听到后面有响动,便见五郎哭丧着脸道:“哥,我也打不过她……”
“嗯……”陈恪道:“你没受伤吧。”
“没有。”五郎摇摇头,看看立在远处屋檐下的柳月娥道:“她说,你若帮她找到小环,就帮你把婚退了。”
“……”陈恪叹口气道:“你告诉她,我可以帮她找,但要是人已经死了,我也没有办法。”
“哦。”五郎便跑过去,跟柳月娥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回来道:“她说,可以。”
见她如此痛快,陈恪颇为意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大概申酉之交,换上甲胄的狄咏,带着神射营禁军开过来,他一摆手,兵卒们便敲开临近民居的门,不容分说进去,不一会儿,便占据了房顶、墙上有利的射击位置。只是因为下着雨,他们的弓弩都收在牛皮袋中,临战才会掏出来。
“确定这条街上会先出来人?”待手下都就位后,狄咏再次跟陈恪确认道。
“嗯,蓝蛟堂已经无处可去。”陈恪颔首道:“不用等天黑,他们便不得不钻出来。”那皇城司给的资料帮了大忙,他才会如此笃定:“就算他们发现,这里有埋伏,也得硬着头皮往外钻了。”
“好吧。”狄咏点点头,便与他一并躲在屋檐下。
安静了一会儿,狄咏看看那不远处的柳月娥,忍不住出声道:“我挺佩服她这点的,堂堂大小姐,能为了一个侍女锲而不舍,很可贵。”
“谁也没否认这个。”陈恪淡淡道。
“她是那种性格极爽快的人,这点跟你很像,”狄咏又低声道:“你要退婚,她自然不会说半个不字,但她那个爷爷……唉,太蛮霸了,起先一直不松口。后来欧阳公亲自登门说和,才答应让你登门道歉,并换你的弟弟成亲。却没想过,这对她算什么?柳月娥就这么恨嫁?她才成了那帮公子小姐们的笑柄……”
“此言何意?”
“作为你们共同的朋友,我觉着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替你们消除误会。”
“谢谢,不必了。”陈恪淡淡道:“我家里已经有未婚妻了,她不会给别人做妾吧?”
“……”狄咏这个汗啊,让河东柳家的嫡亲孙女做妾,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不就结了。”陈恪耸耸肩膀道:“要出来了。”
狄咏立刻把闲事瞥去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在路旁的水渠上,便见覆盖其上的宽大青石板,被缓缓挪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子钻了出来。
两人立刻将全身隐于墙后,狄咏望向陈恪,陈恪摇摇头,掏出了一面巴掌大的西洋玻璃镜,缓缓探出墙外。
透过那面镜子,狄咏隐约看到,那人东张西望一番,又缩回头去,但石板没有再盖上。
“这是探子,马上大队伍就出来了。”狄咏舔舔嘴唇,学着夜枭叫了一声。
“真难听。”陈恪嘿然道。
听到那一声,所有的弩手,从牛皮袋中掏出弩弓、装上弦,将箭支安好后,又把牛皮袋覆在弩上,尽量减少雨水对弩弦的伤害。
宋军主要依赖弓弩抗衡蛮族骑兵,已经发展出最完整的弓弩作战技术。针对弩射速慢的弱点,他们以三名弩手为一组,三人循环射击,保持持续的杀伤。
所以在墙下,亦有两倍于墙上的弩兵在准备……
许是地下已经到了最危险的边缘,很快,街道上的石板开始纷纷移动,转眼间,最少十几个身影从沟渠中冒出来。
“射!”伴着一声暴喝,第一支弩弓激发出去,转眼便钉在了一名丐帮弟子的胸口。
紧接着,沉闷的弓弦声嗡嗡响起,百多支弩箭同时发射,将最早露头的丐帮弟子,射成了刺猬。
这突如其来的杀戮,使沟渠中慌乱声四起,更多的人涌出来,四下逃跑。
但已经布好天罗地网的神射军,岂能让他们跑掉?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冲出没多远的丐帮弟子,便纷纷倒地不起,惨叫着,哀嚎着,鲜血染红了街道……
沟渠中的人,被这恐怖的杀戮吓住了,躲在齐腰深的水中,惊惶不知所措。
“下面的人听着!”狄咏运足丹田之气,大喝一声道:“你们已经被神射军包围了,想活命的爬出来后,趴在地上,任何起身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