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姑打发了所有仆人离开,不动声色地用一杯参茶将牛Ru盏挤开,将参茶搁在琴笙手边,轻声道:“三爷,您最近病了,有许多事情记不得,但容老奴提醒您沈芝诺小姐是沈阁老的孙女,也是咱们琴家的远房堂小姐,您今日出手伤了她,着实不该。”
金曜也瞥了眼自顾自在那喝茶的楚瑜,似有意无意地冷道:“主上许是忘了,今日与芝诺小姐一同来的几位小姐都是大老爷为您选的未来主母人选,与某些身粗肉糙,狗仗人势的粗俗女不同,经不得摔打。”
楚瑜捧着个茶杯低头喝茶,全当金曜在放屁,只竖着耳朵努力听八卦——原来那些哭哭啼啼的莺莺燕燕全是想吃身边这只天鹅的‘蛤蟆’,怪不得看见自己在他房间里就作天作地。
琴笙抬手越过金姑姑的参茶,取了边上牛Ru慢条斯理地品着:“她伤了母亲,女不孝,怎可为媳。”
“母亲”二字一出,金姑姑、金曜和楚瑜都齐齐打了寒颤,脸部肌肉也不约而同地抽搐。
楚瑜只觉得金姑姑和金曜看着自己的眼里像长了针,扎得她很有些不爽,可不是她死乞白赖留在这里当“娘”的!
她大眼珠子一转,学着琴笙样喝了一口茶,老气横秋地沉声道:“我儿说的极是,那等仗势欺人的小贱人,休想进笙儿的门,就算你爹同意,为娘也不同意!”
他们不是嫌她狗仗人势么,她还就仗势欺人了,咬她呗?
琴笙抬起眼静静地看了楚瑜一眼,竟露出清浅温柔的笑容来:“琴笙定是要教母亲满意的。”
金姑姑和金曜两人差点为楚瑜的无耻吐血三升。
难不成只要这无耻丫头不点头,主上就一辈子不能娶媳妇进门?
金姑姑到底老辣些,定了定神,扶着额道:“三……三爷,您以后千万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楚瑜……楚姑娘母亲!”
琴笙唇角的温淡如清风的笑瞬间消失,像烈日下的冰雪消融殆尽,只留下一种诡异的近乎暴烈森然的气息。
虽然他的脸上毫无怒容,但却让人莫名地胆寒,连金姑姑都僵住了身子。
“原因。”他淡淡地开口。
金姑姑看了眼一脸恶劣笑容的楚瑜,咬了咬牙道:“您才刚刚认回楚姑娘,琴家的情况如此复杂,您现在很多事情不记得了,陡然当众相认,只怕会给楚姑娘和她的亲朋好友带来无尽麻烦。”
琴笙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楚瑜:“母亲?”
楚瑜眼角余光瞥见金姑姑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里一片阴郁冰冷,隐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楚瑜心中微微一转,便可有可无地点头:“随便,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金姑姑松了一口气:“那以后楚姑娘还是以侍婢的身份……。”
“小姑姑。”琴笙温温淡淡地打断了金姑姑的话,不容拒绝地道:“从今日起,我暂唤母亲为小姑姑,位同家中主母,任何人不敬她,便是不敬我。”
楚瑜看着金姑姑和金曜绿光映照的脸,挑了挑眉,笑眯眯地故意伸出爪子抓过琴笙的白皙修长如玉的手,摸啊摸:“我儿乖,有你在,谁敢欺负我?”
她想开了,既来之则安之,她逃不出去,那就危机里寻转机,慢慢享受现下的‘好日子’顺便给某些人添些惊吓,说不得可以气死那些整日算计她,想杀她的混账们。
她总不能被白白一个人担惊受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