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再次轻叹一声,答道:“韩遂固守允吾,如若关东无战事,大军只需围困允吾数月,即可令韩遂不战而溃。可如今,唉,少将军可有何良策?”
马超默然,自贾诩的话中,他听出无奈来,还有就此撤兵的意思。
可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从汉阳攻到金城,他所想要的,就是亲手砍下韩遂的脑袋,如今好不容易将韩遂困于允吾,大军再撤,岂非就要前功尽弃?
一旁的徐晃面色冷峻,问道:“主公是否要我撤军?”
贾诩对此避而不答,道:“现在是要看如何能快速解决金城韩遂……”
“哦,既然如此,何不与韩文约和谈呢?”
羌胡诸部首领中,终于有人出声,建言道。
贾诩转头看过去,沉吟着,问道:“韩遂,可会和谈?”
“不可!”马超怒不可遏,指斥方才发声的羌胡首领,“韩遂眼看着就要不战而溃,还有什么好和谈的,况且韩遂狡诈如狐,难保他以和谈来寻求脱身之策,日后再谋求东山再起!”
“嗯!”贾诩点头附和道,“少将军此虑不无道理。今日之议就到此吧,待长安主公再有军令前来,再做打算!”
众人各自散去,徐晃回帐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便想单独见见贾诩,不曾想刚到中军大帐,就见到马超气咻咻地正候在那里,一问才得知,马超已在此等候了好一会儿。
等候多时,典韦才自帐内出来,护卫贾诩之责,就是他一肩所担,对徐晃和马超道:“先生情绪不佳,有太多事要忙,无法见两位将军,两位将军还是请回吧。”
典韦说得很客气,可意思,却是很明确,徐晃和马超虽然肚子里都有气,却大眼瞪小眼,无可奈何,只得离去。
不过到了夜间,整座大营严禁闲杂人等四处走动,徐晃和马超却在各自的营帐内,见到贾诩派来的亲卫,收到贾诩的亲笔信,信中所言,言简意赅到只有寥寥几句,正是要两人各自依计行事,且还要两人阅后即焚。
至此,马超和徐晃才明白过来,白天贾诩的种种所为,正是在布局,布下一个足以一举解决金城韩遂这个大麻烦的局,而他们两个白天的反应,就正是贾诩所布之局中的重要一环。
次日一早,贾诩下令马超率军绕过允吾,攻略破羌诸城,马超求见贾诩,结果大吵一架,气鼓鼓率军而出。
同日,贾诩遣羌胡首领白虎武进入允吾,为与韩遂和谈居中调停,昨日中军大帐中,正是他出言建议和谈。
他与韩遂早就相识,韩遂兵逼汉阳时,他就率部追随其后,只是后来韩遂留他及众羌胡首领驻守狄道,烧杀抢掠得意忘形,没有及时率部逃走,被随后杀至的马超部所掳,如不是贾诩宽厚待他们这些羌胡各部,只怕现在他的人头,已挂在长安城东的霸城门上。
进入允吾城内,见到韩遂,都毫无阻碍,韩遂屏退左右,脸上似笑非笑,看着白虎武,问道:“怎么,豪酋可是来劝韩某投降的?”
白虎武一愣,忙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我这次来,是奉令而来。”
言毕,白虎武身子前倾,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韩遂说:“大帅有所不知,关东群雄已兴大兵,朝廷正紧急调派兵马,赶赴关东,所以,大帅你看……”
韩遂哈哈大笑,突然面色一冷,对白虎武道:“哼,怎么,豪酋是来诳韩某的么?”
白虎武瞪大着双眼,似是不认识韩遂一般,愣了半响,才摇头苦笑,答道:“大帅误会了,此事千真万确,贾诩着某来,就是要与大帅和谈,为此事,那位,马,小马将军,被他支开,可是气愤难平呢。唉,西凉的平定,还是得靠大帅,还有马大帅才行啊。”
如此感慨,于白虎武这样的羌胡首领来说,是肺腑之言,他们个个心里都明白得很,如若朝廷大军,真的将韩遂给连根拔起,又将马腾马超父子俩收编,整个西凉,就被纳入朝廷掌控之下,对他们这些羌胡部落来说,手中拥有的权力,也就会逐渐被压缩,直至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儿。
可是,这几年的情势,无不说明,西凉纷争不断时,他们这些羌胡部落首领,才是日子过得最为逍遥惬意的时候,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谁得势时,依附谁就好了。
韩遂缓缓坐下,半响不语,盯着白虎武不妨,仿似要看透他心中所想。
良久之后,韩遂端起茶盏,对白虎武道:“豪酋请,有何话说,韩某洗耳恭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