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骤然站起身来往洗手间走去,将简宁的妈妈从里面拽了出去,猛地一松手任她摔在了简宁的身边,而后,拎起一箱汽油,浇在了洗手间里里外外,和水一样的声音打在光滑的地板上,赫然将简父困在了其中。
“不要!傅天泽,我求你不要!”就算再愚笨,简宁也知道傅天泽要做什么,她挣扎着爬到傅天泽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腿,哀求道。
“不可能了,乖宁宁,你问问你的爸爸他做过什么,你问问他欠了我们傅家什么!”傅天泽忽地情绪激动,一把将简父的衣领揪了起来,恶狠狠道:“为什么你们简家能有如今的地位,我们孤儿寡母却只能露宿街头,拿着救济金度日?宁宁,你真以为你的爸爸有多好心?他为什么要收养我?他那是做贼心虚!我爸爸因他而死,他却能活得高高在上,凭什么!过去那些年,我活得战战兢兢,随时随地都要讨好你们一家人,而且,自从娶了你,傍上富家女的帽子就一直扣在我的头上摘不下来,我早就受够了!”
说着,傅天泽狠狠将简父丢了出去,任其撞得头破血流,傅天泽近乎疯癫地笑起来:“可是,今天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我傅天泽会成为s市最有钱的人,以后谁也不敢再给我脸色看!简家的一切从今天起都属于我!”
简宁越听越忐忑,傅天泽已经丧心病狂,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会杀了爸爸!她艰难地爬到傅天泽的脚边,声音嘶哑地哭求道:“什么都给你,你要什么都给你,简家的一切都给你!求求你放过爸爸!这些年他对你的关心难道你感觉不出来么?他真的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而且、而且我怀孕了,我有了你的孩子,两个月了,你要做爸爸了,孩子是无辜的,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啊!”
简宁话还没说完,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踹在了她的肚子上,傅天泽方才有些微动容的脸转向沈露。
沈露用光裸的手臂搂着傅天泽,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眼波流转,娇滴滴道:“怎么?一听说有了孩子就舍不得了?心软了?你想要孩子,难道我不能生?你非要跟这小贱人生,能生出什么货色来?”
沈露说着,一双眉眼嘲讽地盯着简宁,道:“哟,一直高高在上的简大小姐这副狼狈的样子可真少见,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真是我见犹怜啊,要是被那群娱记拍到了,恐怕还能上新闻头条呢!”
简宁的身下潺潺不断地流出血来,疼痛伴着铺天盖地的黑暗朝她涌来,简妈妈被捆绑着双手,却一个劲地往女儿身边挪着,简父也是一样,蜷缩在浇满了粘稠汽油的地上,往日威严且慈爱的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死死地盯着傅天泽,口中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天泽,瞧,你的孩子没了,还在犹豫什么?不解决了他们,他们会放过你么?”沈露凉飕飕地提醒道,娇嗲的声音听起来只剩狠毒。
“行了。”傅天泽被弄烦了,推开沈露,起身走到洗手间去,拨通了一个电话:“时间差不多了,十分钟后。”
然后,他将简父拖起来扔进了大浴缸里,浴缸里没有水。他点了火。
火光烧起来的那一刻,简父被大火环绕,无助地扭动着,他清晰的面容很快被大火吞噬,简宁疯狂地大叫,却被沈露捂住了嘴,然后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她的小腹处传来。
沈露的手扶着红酒瓶颈,简宁腹中的血便顺着瓶口流出来,沈露怕弄脏了她,嫌恶地松了手,附在简宁耳边淡淡地笑道:“你的孩子不能留,你也不能留,因为我的梦想就是嫁入豪门做少奶奶,你如果不死,我怎么嫁入豪门?你就当……做件好事吧。”
沈露的声音在火光的滋滋声中清晰了又模糊,鼻端是烧焦的味道,血腥味掺杂着香醇的红酒味,八二年的拉菲……还有三月的翠微湖畔飘过来的若有似无的湿冷空气。
“将这老女人带走,留着还有用。没事,她已经疯了。就算不疯,我也有办法让她疯。”
妈妈被人拖出了房间,简宁只能看着,动不了,视线渐渐模糊,连眼泪都流不出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那双熟悉的手抱起她,温柔地在她耳边笑道:“宁宁,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安心地去吧,我会替你好好活。”
说着,他松了手,她的身体急速下坠,“噗通”一声砸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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