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乐的手上绑着纱布,床上、地上血迹斑斑,有黑色的毒血也有红色的鲜血,那二十个盛满鲜血的碗已经空了,而盛夏的凤袍水袖上也沾染了鲜血,正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她却淡定地坐在萱乐身边为其施针。
“主子。”菲儿将手绢沾水递给盛夏,就在她转身的一瞬,萧启瑞呆住。
她的唇上满是血痕,似嗜血的狐仙百般娇媚,看向他的美眸却超凡脱世,好像他在她面前只不过是一个渺小的倾慕者,而她的美来自于天边,不容亵渎。
“怎么回事?”萧启瑞一手抢过手绢为她擦拭起来,盛夏来不及开口,就陷入了他的一湾深海。
“萱乐公主咽不下血,是主子一碗一碗喂入公主口中。”菲儿哽咽着说着刚才的情景,无法言喻自己的心情,换血过程中萱乐几次出现病危的症状,那些太医根本帮不上忙,都是主子亲自喂萱乐喝盐水、糖水,还有那整整二十碗血,浓浓的血腥味连她都刻意掩住鼻息,主子又怎么受得住!
潼贵妃悲从中来,碍于盛夏救了萱乐一命,也只能当做视而不见,坐在榻边抚着萱乐苍白的脸,全身不寒而栗,差一点,她的女儿就没了。
冬夜已深,盛夏觉得疲惫,在銮轿中便倚在萧启瑞怀中安静地睡着,萧启瑞心疼地为她整理散落的发丝,他的夏儿面如皓月,眉目玲珑,绝世无双。
不远处,枯桠微动,一只鸟儿飞出宫外,暗处的身影望着远去的銮轿,一双黑瞳落寞无比。
翌日,天已放晴。
因为大年初一这一天天牧国不用早朝,所以萧启瑞可以陪着盛夏睡到自然醒。
“皇上。”盛夏枕在他手上,轻轻呼唤,他却没有反应,看起来睡得很熟。
盛夏想起上一次自己这样望着他是梅园遇袭的那晚,从梅园遇袭到除夕宫宴,三个月里后宫争斗越来越激烈,她觉得累了。
“你可不可以只有我一个女人呢?”盛夏用指尖点了点萧启瑞的鼻尖,他没动静。
“我不想宫里这儿也住着你的妃子,那儿也住着你的妃子?”盛夏又轻抚他的剑眉,挠得他心中痒痒的,再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的手。
“皇上,你怎么能装睡骗臣妾!”盛夏大窘,刚才的话他应该全都听见了。
“朕不装睡怎么能听到夏儿的情话呢?”萧启瑞玩味地看着她。
情话……盛夏一愣,自己确实从没对萧启瑞说过什么情话,可刚才那些话也算不上情话吧,挺多就是她的抱怨。
“夏儿不喜欢后宫的妃子,朕也不喜欢。”萧启瑞移了移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盛夏心中难受,“既然不喜欢,那不如休了她们。”未经过思考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却见萧启瑞剑眉深锁,她的目光立刻暗淡下去,她提的是什么烂建议,他是天牧国的国君,那些妃子不是南越国将军的妹妹就是朝中大臣之女,怎能说休就休?
萧启瑞察觉了她的变化,嘴唇覆上她的额头。良久,才道:“朕无法休了她们,但朕可以想办法让夏儿不再看见她们。”
盛夏一惊,不再看见她们是什么意思……杀了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