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深感意外,说:“怎么会是跃龙?”
蔡阿田笑笑,说:“穷则思变嘛!”
赵小龙说:“这倒是事实。这些年公社开展各项运动最好的是万丰、跃龙、兆丰。”
林木森迟疑了,说:“这情况我也知道。不过,这几个大队的分红率可都是公社这些年最低的!钱北街上就流传这句话,‘兆丰是钱北片无产阶级的典型。’县里王部长还专门为这种情况开了会,强调一定要避免这种‘运动越先进社员越贫困’的情况,所以‘钱北片’的点定在钱北大队。”
蔡阿田笑了,说:“木森,来‘大丰片’的‘社教运动’点你不打算放在跃龙?”
赵小龙说:“不放在跃龙又放在哪里?昨天跃龙支书就与大丰扛上了!”
林木森说:“如果是这样,藕粉厂还真的要办了!”
杨兴说:“办藕粉厂,我同意。我有个战友就在西湖藕粉厂;回头我写信给他,让他提供些资料来。问题是资金从哪里来?”
赵小龙说:“不有‘建筑材料费’吗?我估算了一下,‘渔民新村’算四百间,每间一百二三十元‘材料费’,五万元;大队、生产队加起来百分之四十,就是二万元。扣去七七八八费用,算一半,一万元办藕粉厂够不够?”
蔡阿田说:“小龙,建筑材料费暂时也只是一说,渔民有几个能付清的?”
杨兴说:“这倒是实情。渔民能把工钱付清,交上公社的那份就不错了。”
林木森心里盘算了一下,无奈地舒口气,说:
“藕粉厂的事还得报公社。现在有一件马上要决定的事;蔡站长、杨站长,建‘渔民新村’可不是搭‘芦棚’。渔业大队的空地多,我想请个‘泥工班子’,按良种场的型式,先集中建一批宿舍住房。五六户、七八户一排,每户二开间,进深九米,这样可以隔成四间,屋后披出厨房,在后院搭上杂屋、猪羊棚和厕所。渔民搬进后,原来的地基也腾出来了。这样一批批地来,也免得拆屋时影响隔壁邻居。你们怎样?”
杨兴说:“我同意。渔业大队不象生产队,用不着养蚕,房子大也没用。正好可以统一规划屋基地;腾出块地方建一个大队仓库,渔业大队部堆得乱七八糟地。漆布、桐油堆在一起,万一有所不测就麻烦了。”
蔡阿田说:“我也在琢磨这事,渔业大队男人打鱼,女人织,建房子作点小工还可以。有了‘泥工班子’,他们只要削砖、担灰了。干脆由大队统一建,想要的社员排队分房;建材统一用,还集中了处理灰渣地方。”
赵小龙说:“我同意。要建就建一个社会主义的新渔村!”
林木森说:“就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石灰;砌墙少不得,就算外墙不管,里面总得刷一下吧?”
蔡阿田笑了,说:“这事算我的;青山石灰厂,多不敢说,我老蔡去一趟,十船八船笃定。”
林木森说:“太好了!这样各生产队的蚕房、仓库都可以进行修建。‘社教’头一条就要清查‘储备粮’,可许多生产队都因没有仓库,把粮食‘分散保管’,结果一散就归不拢了。”
赵小龙说:“林主任,清查‘储备粮’似简单实际最困难。借了、吃了的怎么办?”
林木森说:“去年,我们队动了‘储备粮’,当时公社就提出‘当年不少,三年归仓’,能不能借用一下?”
蔡阿田说:“行倒是行。不过,这句话我们不能提出来,只能作一个衡度。大队低于这个标准,我们纠正;大队高于于这个标准,我们支持!”
杨兴说:“我同意。林主任,还有一条得把握住;除了‘渔民新村’,别的大队的‘建房’,你不能管得太多。插手太多,会给人‘钻空子’。”
蔡阿田说:“老杨的话我同意。县里给‘东方厂’的旧材料,主要是建‘渔民新村,其他大队建蚕房、仓库可以管。现在,我们去渔业大队,听听他们的意见!”
林木森满腔热情,踌躇满志;蔡阿田、杨兴既没有如此豪情,也不忍挫伤他的信心。都说“有志者事竟成”;却不料,“人之所欲,适與天相值實難。”事态的发展变化太大……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