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荷香说:“这怎么行,你是被薛天健打伤了胳膊,我应伺候你呀!”
林木森说:“两码事,荷香姐。‘冤有主,债有头。’薛天健打我与你无关!”
徐荷香说:“怎么无关?他是为我打你,你是为我受伤,我更应该感谢你……”
林木森被徐荷香这番话弄糊涂了;从她眼中,木森捕到一种风骚的浪情,立刻警觉了。他很认真地说:“荷香姐,我吃了饭,碗筷会送到厨房的。谢谢你!”
徐荷香说:“你吃饭不方便,我喂你;别害羞呀!姐姐喂兄弟理所当然。”
“我有调匙,不用你喂。真的不用。荷香姐好走。”
林木森开口送客。徐荷香无奈,怏怏地回了厨房。见她嘟着嘴,徐桂香哈哈大笑起来,说:
“姐,怎样?我说得没错吧,木森是‘读书人’,他不吃你这套。”
徐荷香说:“我就不相信,有不偷腥的猫!笑什么?想想你自己,当初不听我劝,硬嫁给猴子一样的老马;结果,十几年连蛋都没下一个。不是姐说你,养儿防老,老马没用,你就不会‘借种育珠’?找个种好的。种好瓜好,木森就不错……”
徐桂香脸一沉,转身便走。她清楚姐姐是一片好心;可木森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她告戒自己,不能象姐姐那样,见到俊男人,裤裆里便“泛滥”……
徐桂香说话口无遮拦,却是龙溪公社的“巾帼英雄”。
别徐桂香浑身肉乎乎地,但手脚麻利,还有劲,一个人可干二三个人的活。平日里就值班老头帮着干点零星活,她把茧站食堂打理得干净利落。可能小时候饿怕了,桂香特别讲究吃,红、白两案都舀得下,还炒得一手好菜。
食堂让人吃饱容易,吃好却难。一切物资凭计划,你得会算计。徐桂香有句口头禅,“肉皮骨头熬仙汤。”她把些肉皮骨头用只锅熬着;作“味精”用。徐桂香炒萝卜,旺火烧锅,锅底泛红,舀点油从锅沿转圈淋下,待油快淌到中间,锅铲-搅,满锅有油,萝卜倒下,三翻二搅,萝卜把油全沾上;当年食用的是大粒盐,别人敲敲小就用,她却化成盐水淋进去;又匀还炝了菜。待萝卜三分熟,一勺肉皮骨头汤,等汤被萝卜吸入,姜丝蒜叶一炝,再一勺肉皮骨头汤,起锅。一股萝卜炒肉味,喷香诱人。公社三个食堂,都是三角钱一天;许多人宁愿摆渡过来吃饭,后来怕产生意见,公社便划定了就餐范围。若有人说她的饭菜不好吃,她就用炒勺敲打菜盆,说:“我手艺不好,你到我男人哪里吃去。”
老马是良种场畜牧场的副场长,是个埋头做事的老实人;叫声副场长,其实同饲养员一样,宿舍就是办公室,还是“仓库”,只留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单人床的空间。徐桂香为此发牢骚,“还放不下我一个人!”
徐桂香性情开朗。有人说她身上有“三大洲五座山”,突起的双*,滚圆的肚子,肥大的屁股。这也成了被“吃豆腐”的目标,时常会被人趁机摸捏一把。这些人有的是按捺不住寂寞,有的是故意“揩油”占便宜。徐桂香对此很恼火,但无奈;若为此惊呼,他的脸都不红,骂他恼他,他反变本加厉,赢得的只是周围一片哄笑。
久之惯之,徐桂香也无所谓了。治安大队的猴子有次问:“桂香桂香,你身上除了汗臭,哪里有香?”徐桂香最恼他,治安大队里数他最坏,经常欺负女人;徐桂香把两脚一跨,说:“来,嗅嗅,这里香!”猴子还死皮赖脸凑上去,她一横眼,骂:“王八崽!”猴子反诘:“那你是王八婆。”徐桂香一笑,说:“那你就叫声姆妈呀!”“猴子”说:“吃口奶,我就叫。”“来--”徐桂香装出撩衣的样子,猴子真的凑上去,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别徐桂香有时闹得不行,敢和小伙子在饭厅里摔跤,但从不越轨。
老马十天半个月来趟茧站,赶上母猪产仔,防疫治病,一个月也不来。于是晚上有人来敲徐桂香的窗,开始她不吭声,后来骂两句,还不死心的话,徐桂香就舀盆水泼去,说:“**吗?用老娘的洗屄水凉快一下!”林木森则不同,从不疯言胡语;人胖怕热,徐桂香在厨房衣衫单薄,体态毕显,木森进来,总是回避目光。他越尊重她,她心里更在乎他。
今天,姐姐戳穿了她的心病。老马四十二了,徐桂香在结婚第二年“流”了一个后,至今没有-男半女,还真对不起男人!吃药烧香求菩萨,都没用。有人说,“肥田旺禾不结穗”;是她“肥蚌吸阳”,老马的精水全被吸作肥油了。
徐桂香不信,认为是老马的“种”没用。老马每次来茧站总象没睡醒,话没几句;等把厨房收拾好,他已睡着了。想让他睡,心里又痒痒地,把他推醒,他趴上来折腾一阵,刚把**撩起,他又翻倒呼呼大睡。徐桂香有时恨不得把他踹下床,可他半个月不来,心里又想得慌。要是“借种育珠”就能证明这点。想到“借种”,徐桂香她还真的想到木森……
这一晚,两姊妹各怀鬼胎,都没睡好。-< >-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