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顶的灯光倾泻而下,打在他宽厚的肩背上,像是陈列在馆里一动不动的沉默雕像。
叶栖雁看了眼茶几桌上的遥控器,以及被丢在旁边的薄款手机,她坐在了他身边,没有多问之前是谁打来的电话,因为也能猜出来相关的一二。
伸手触摸上他膝头时,感应到的池北河便放下了大掌,内双的黑眸看向她。
只是那么一瞬,她就从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歉疚。
她就知道,他还在为早上没有登记成功的事情耿耿于怀。
“是不是今天太累了?要不要早点上去休息吧?”悄然叹了一口气,叶栖雁朝着他更坐近了一些,目光和声音都是柔柔的。
池北河松开交扣的双手,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低眉凝了她许久,扯唇时却不是回答她的话,而是在说,“雁雁,我会处理好一切,尽快的让我们能够登记。”
“池北河,我们登记的事情别着急了。”
叶栖雁听后,从他怀里仰起素净的小脸,摇头轻声说。
见他眉蹙的更紧,伸手抵住他扯动的薄唇,认真想了想,语带安抚的继续说,“你爸现在不同意的这么强烈,本来寒声的事情就……我不想你和他硬碰硬闹得更僵,登记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等过段时间再说吧,而且又不急于这一时。”
池北河薄唇思忖的抿紧,严肃的脸廓上线条亦是紧绷。
“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见他眉眼没有舒展,不禁故意轻松道。
“那也说不准。”池北河睨了她一眼。
“才怪!”叶栖雁驳回,又娇柔的目光望向他,牙齿轻咬着嘴唇的说,“我可赖上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是你休想跑!”
池北河被她的模样逗笑,薄唇隐隐勾起。
叶栖雁见状,也是重新依偎在他的怀里,小手覆在心脏上。
叶寒声身份已经够敏感了,他们父子的关系也更陷入一种僵局,她不想让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其实她当然也希望能够和他登记,但也真的并不急于一时,因为笃定他对自己的那份心。
只是……
叶栖雁偎的他怀里更紧,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预料不及。
周一,池氏写字楼。
从复印室出来的叶栖雁,直接进了茶水间,她泡了杯速溶咖啡。
扒开百叶窗,看着外面晴朗无云的天空,她不知是不是对着复印机太久的关系,看在眼里晦暗不明的,而且太阳穴不知为何一直在跳。
她抬手揉在上面,端着咖啡杯心神不宁的往办公室回。
里面的气氛有些异样,又是三两聚堆的在那,都窃窃私语着什么。
对于这样的情形,叶栖雁似曾相识,心里面惴惴不安起来,因为在前不久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当时便是空降到池氏副总的叶寒声。
她怀揣着这种忐忑,皱眉的拉开椅子。
只是还未等坐下,于瑶瑶便凝重着一张脸的跑来,“栖雁,不好了!”
“怎么了?”叶栖雁忙问。
“我刚刚听他们说,池总……”于瑶瑶看了眼其他人。
“到底怎么了!”叶栖雁被搞得急声问。
在听了于瑶瑶的话后,她怔了怔,脑袋里有迟缓了两三秒。
手指攥紧着手里的咖啡杯,和上次一样,她从位置上起身的快步向电梯口。
电梯层层往上升时,叶栖雁紧抿双唇,仰头看着不断跳跃着的数字,在静止的同一秒,她便已经站在了门前等待着缓缓拉开。
迈出时,她稍稍停顿了下。
电梯外面有着等候的人,中间的是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很是威严的气派。
“伯……董事长!”
叶栖雁张了张嘴,意识到这里是公司,马上改口。
对于她的颔首,池昊天古板的脸上皱着眉,似是有话要对她说的样子,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或者忌惮着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淡的瞥了眼她,进入了电梯。
在电梯门重新关合上,叶栖雁也是转身。
只是走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想起的都是于瑶瑶的话。
“我听他们说是咱们公司又有新变故了!”
“具体的现在还不太清楚,都还只是听说!但好像是咱们董事长将所持有股份转出去,重点是转的并不是池总,而是新上任不久的副总……”
交握的手指用力了些,叶栖雁加快了脚步。
前面总裁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似乎是留有着谁之前才刚刚离开的迹象,此时陈秘书的身影正恭敬的立身在里面。
“哐当——”
猛地一声巨响传出。
似乎是什么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不用多去猜测,也能断定出是来自于池北河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