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长腿迈动,叶栖雁忍不住说,“我送送你吧!”
池北河闻言朝她斜睨了一眼,薄唇动了动,并未说什么。
两人并排往电梯方向,走廊里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拉长在地面上的影子。
叶栖雁偷偷用眼角余光瞥着身旁的男人,心里面有些滋味万千,她主动提出说要送送他,其实是想要问问,营销部那两个被辞退的女员工,是不是他授意做的。
只是酝酿了许久,始终无法开口。
是又如何,若不是的话,她岂不就是在自作多情?
双唇蠕动了半晌,最终开口出了声,却是别的话题,“你那天……给我打电话了?”
“嗯。”池北河蹙了下眉,想到的点头。
“有什么事吗?”叶栖雁攥着手指。
脑袋里浮现出那天从轿车上下来,她和叶寒声一左一右搀扶着叶振生走进婚纱店的画面,他眸光微凉,漠漠地回,“没事。”
“哦。”她咽了口唾沫。
叶栖雁低垂着视线,落在两人并排的脚步上,她心里还在踌躇着要不要问员工辞退的事。
蓦地,听到他低沉男音毫无预兆的响起。
“你第一次到底给谁了?”
“……”叶栖雁怔住。
虽曾被他问过,但没有料到他会在此提起这个话题,这样突兀。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薄眯,已然在继续说道,“小糖豆说过,你告诉她说她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小糖豆今年是四岁……那么,你的第一次应该是发生在五年前?”
叶栖雁抬眼朝他看过去,只觉得他黑眸里一片黝黑,似深林里看不透的瘴。
而他凝睇过来的眼神,深不可测,又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让她心底有些莫名发怵。
五年前……
叶栖雁手指攥了攥,再攥了攥。
“你不是说过,以后都不会再问……”她别开视线,低声说道,末了,又顿了两秒继续说,“更何况,不管给了谁,这都跟你没关系!我也无可奉告!”
闻言,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更加薄眯,不动声色的扑捉到她攥手的小动作。
喉结滑动,他在若有所思着什么。
他突然抛出来的话题,让叶栖雁原本想要问的心情早已忘却,似乎也不由自主的被带入到了五年前的那一晚,只不过她逼迫着自己不要再去回想,也不愿提及。
“不用再送了!”池北河低沉的说道。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也已经迈着长腿进入了电梯里面,站定后转身的看向她。
不知是不是晚上灯光的关系,叶栖雁总觉得他凝睇过来的目光,仿佛沉淀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可怕力量,好像隐隐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蓄势待发着,等待着时机。
或者说,就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隐藏着下面的波涛汹涌。
叶栖雁抬头看了眼他,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电梯门就已经在她眼前缓缓的闭合上,她亦是转身的往病房方向走着。
闭合的电梯在一层层往下降,数字匀速变小。
池北河目视着前方梯壁,回想起之前办公室里不请自来的贵妇。
她嘴里的“谈私事”,以及后面所提到的“五年前”都让他凛了神情。
“五年前池总是不是曾在某某酒店住过一晚?”
“我知道池总住过的酒店很多,这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是那一晚上,在池总打开房间后,里面是不是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当然了,这些都是池总的**,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八卦过问!但我今天来的目的,所想要谈论的私事只有一个,或许池总现在也已经有兴趣了,应该很想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吧?我可以帮你解答疑惑……”
……
电梯“叮”的声提示达到了一层。
池北河也从思绪中出来,黑色的瞳孔微紧。
蒋淑贤嘴里的话,他也未必会全部信,有些事情还需要他亲自验证。
电梯门继而缓缓拉开,池北河从里面走出来,步向外面泊车位上停着的白色陆巡,车钥匙解锁后,他拉开驾驶席的车门,却并没有弯身坐进去,而是从里面拿出来什么。
随即,他将车门关上,走向了前面的急诊大楼。
这个时间楼里面走动的人不多,池北河乘坐滚梯上了三楼后,走向了一间医生的办公室,屈起长指“叩叩”敲了两声,随即推开了门。
里面办公桌前,身穿白大褂的值班医生抬起头。
池北河扯了扯薄唇,没像往常那般,而是喊道,“郁医生!”
值班医生闻言,冲着他挑了挑眉。
他也没多说,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始终拎着的透明袋子,以及一张对折的A4纸逐一放在上面,袋子里是一个水杯,而对折的纸张里是一根带有毛囊的头发。
星期天,明媚的初秋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