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叶栖雁违心的摇头,却没有说服力,只好低下头,声音尴尬又窘迫,“我以为你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去了这么久……”
池北河掌心包裹着她的脚,内双的黑眸深深的看着她。
她受不了被他目光这样注视,转移着话题,“事故处理的怎么样了?那三个受伤的工人没事吧?没出人命吧?”
池北河闻言,眉头再度蹙了起来。
扯着唇角开口时,严肃的声音很是发紧,“其中两个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被压到了胳膊和腿,局部有擦伤。另外一个送去医院抢救没多久就宣布死亡,连手术室都没进!”
“这位工人的家属都在外县,孤身一人来H市打工,就是为了赚钱寄回家里。工头说他刚来这里工作还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很不幸!”
池北河说到最后低叹了口气,有着一股惋惜,却也是无可奈何。
叶栖雁听着,心里也是难受不已。
虽说是和自己的陌生人,但毕竟是一条生命,千里之外的家人若是知道了,该如何接受得了这样的结果呢?
“我是他们的老板,这样的事故我有责任!”
池北河眉头紧蹙,声音里有着自责,双手五指不由的暗暗收拢。
叶栖雁脚被他握的有些疼,却也没吭声,忍着去安慰他,“这是个意外,跟你没关系!”
池北河沉默不语,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她透过灯光有注意到,他的薄唇上面隐隐有些白色的干皮。
稍微挣脱了下,叶栖雁抽回脚的从沙发上默默的起身,等着她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杯温水。
这样从上的角度里,能清晰可见他眸底闪过的痛苦,心里莫名酸楚起来。
他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严肃的不近人情。
“喝点水吧!”叶栖雁给他递过去。
池北河看着面前的水杯,稍微愣了下,伸手接了过来。
是特意用热水和凉白开兑的,温度刚刚好,他才发现从离开到现在始终滴水未进,嗓子干巴巴的疼,一饮而尽后,舒服了很多。
在他伸手将空杯子放到茶几时,另一只手被轻轻握住。
“这个事故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叶栖雁澄净的眼睛看着他,手在轻轻的用力,然后五指翘起的轻拍了拍,“不要再想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应该还有更多的事情,你要养足精神才能解决的更好!”
池北河低眉,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白皙小手。
明明是一只柔弱无力的手,却像是一下子握住了他的心脏。
内双的黑眸往上,看着她素净的小脸,她的眼睛,像是澄澈的湖面一样,那么的静,静到让他的心神都渐渐的回来,渐渐的归位,渐渐的安稳……
不过一只小手,两三句的轻柔细语。
池北河心里却在暖。
这是第一次,除了母亲以外的女人,让他感受到了温暖。
周一,清晨朝阳起。
叶栖雁睁开眼睛,腰上横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
哪怕是舒适宽敞的双人床,他们两个也是紧挨在一起,她被他锁在怀里,呼吸间都是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对于这样的感觉,她心里总是会产生一种错觉。
会觉得这样的同一屋檐下,无论谁都会以为他们是对恩爱的夫妻,可是谁又知道他们背后的同床异梦呢?就因为那张纸,他们是一场打着合法范围的交易。
这一点,叶栖雁从最早就认得清清楚楚,可最近总是在自我提醒般的响起,无形中平添了许多的烦恼。
每个周一是新开始的工作周,都会比较繁忙。
池北河今早起来的有些晚,一直搂着她睡到了快八点,没有去跑步,颠颠在主卧室里摇着尾巴的土豆明显心情不佳,棕色的圆眼珠里都是被主人遗弃的神情。
叶栖雁洗漱完出来,将被褥和枕头摊平的放好,做完这些工作时,池北河也刚好换完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正整理着衣角领口。
“你……”她张了张嘴。
“怎么了?”池北河抠上了名表在手腕上。
“没事!”叶栖雁看着他,摇了摇头。
池北河拿起黑色的薄款手机,夹着西装外套的对她说,“走吧,上班快迟到了!”
“嗯!”她点点头。
视线却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眨巴了两三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昨天也是穿着一样颜色的衬衫吧?可能是平时他穿的黑灰色太多了,冷不防这样转变还有些突兀。
早上的上班高峰期,白色的陆巡行驶到池氏写字楼时,没熄火的停在了路边,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直接开入地下停车场。
“你不去公司?”叶栖雁惊讶的问。
“嗯。”池北河点头,沉吟的说,“要去医院看一眼,还有施工地!”
闻言,她不禁愣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