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极力压住心里的火气,“您还真是舍得花钱,可我不缺钱,所以您的钱怕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哼!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
丁玲唇边带着笑,眼神有些冰冷疏离,比起四年前的表面温和,现在的她,是表明了对桑桐的不喜欢,她说,“你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多不方便,虽然有男人罩着你,可人家毕竟是有妇之夫,你用他的钱,能用得心安理得?”
桑桐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看来,丁玲已经查过她了,难怪对她敌意这么强……
桑桐极力镇定心弦,说道,“我想,您真的误会了,橙橙不是秦晋琛的女儿,她的户籍已经上在东方少翎名下,名字叫做东方思橙。”
这一点,丁玲来之前自然也是下过功夫调查清楚了的,但是既然儿子坚信橙橙是自己的女儿,丁玲没必要怀疑他,况且照片她也见过,橙橙的神态跟秦晋琛小时候是一模一样。
“桑桐,再说这些话就没意思了,”丁玲点了点那张支票,“我知道你开餐厅的钱,是找东方少翎借的吧?多久才能攒够这笔钱,还他的贷款?呵呵,你也年纪不小了,应该明白‘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那我也不会卖女儿。”
面对桑桐的坚定,丁玲并不以为意,“我明说好了,橙橙这孩子,秦家是势在必得,所以你最好是趁我给出好价钱的时候,赶紧答应了,否则以后你是一分钱都要不到的!”
桑桐听了越发来气,双手微微颤抖,眼眶里也有些湿润的东西在蓄积,“您凭什么认定橙橙是您的孙女?我说过,她的户籍已经上在……”
丁玲早知道桑桐不会这么容易被说动,便强势地挥手打断她,“晋琛认定的,我就认定。至于户籍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要回来,如有必要,我们可以不惜采取法律措施。当然,我想你并不希望那样子吧?毕竟,你和晋琛还没有离婚。可我听说,你和东方少翎的关系并不简单啊。”
丁玲忽地冷笑一声,“呵呵……你和东方少翎这样的情况,算不算是重婚罪呢?如果要告你重婚罪的话,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我也不想让事情演变到那个地步。”
闻言,桑桐错愕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丁玲。
丁玲见状,唇边露出一抹笃定的笑容,“只要你肯还我孙女,我可以再给你加五百万,至于你和东方少翎之间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怎么样?考虑考虑?”
桑桐的目光同丁玲对上,眸底一片蕲艾,“对您来说,橙橙可能仅值一千万,可对我来说,她是我的心头肉,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无价之宝,我谁也不会给!”
丁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桑桐,你何必呢?难道你真想吃一次牢饭?若真是那样,等你从牢里出来,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
桑桐气得双眼泛红,她站起身来,腿碰开椅子,“以后的路好不好走,我都会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我最后说一遍,橙橙跟秦家没有丝毫的关系!”
她说完就起身,匆忙离开。
心,有些痛。
一抽一抽的,那里,仿佛突然间破了一个洞,酸楚不停地往外涌,渗入她的眼眶里,鼻头里……
跨出咖啡馆的那一刻,泪水终是无法控制地从桑桐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
回到家后,桑桐一直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心脏仿佛都坠到了胃里去,整个心房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桑小姐,桑小姐?!您怎么了?开水都洒手上了,您不觉得烫啊?”突然,保姆朝她喊道。
桑桐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咖啡杯里的开水已经满了,咖啡正顺着杯沿不停地往外冒,洒在她的手上,烫得火剌剌的疼。
“烫死了!烫死了!”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桑小姐,您想什么呢?这都能走神……手没事吧?”张阿姨关心地问桑桐。
“没事没事。”桑桐忙摇头,去茶几上掏出几张纸巾。
客厅里的电视机是开着的,这会儿正在播报午间新闻,“据我台记者报道,今晨发现一辆损毁严重、车牌号为xxx的黑色轿车悬挂在东桥中央,奇怪的是,司机至今下落不明,但也有目击者称司机为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目前我台记者正在确认消息中……”
桑桐抬头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电视机里的镜头,恰好看见画面定焦在那辆车的车牌号上,而那辆车的车牌号有些眼熟,分明是……前几天秦晋琛租来的那辆车的车牌号!
轰——
那一刹那,桑桐几乎站不住脚,一颗心如坠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