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一心希望你以后能代替我,照顾好浅莞,是我所信非人,所托非人,你战越,根本就不是浅莞的良人!”唐东林的怒气磅薄,听也不听战越说完,便言之凿凿的从中截断。
他看着战越的眼神,满满都是失望!
“唐叔!”战越的气息明显乱了,“我的心没有变,我还是想照顾她!”
唐东林冷声道:“你认为我会答应让她做别人的后母?”
“小帅不是我的儿子!”战越喊出这句话,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是紧紧握住,他看到唐东林猛然凝眸,显然是对他所说的话感到不敢置信,他压下胸口的起伏,温声又说道:“唐叔,我已经取了小帅的头发和我的作dna比对,明天就会出结果,您知道的,我从不夸口说自己拿不准的话,明天,最迟明天就能给您和莞莞一个答案了。”
唐东林耐心听完,却是一声冷哼,“这么说,你自己居然不肯定?战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糊涂。”
战越的眼前忽然浮现那晚,唐浅莞一双落下泪的眼睛。
她也是这么含讥带讽的看着他,眼中透满绝然。
“是,我是错了。”胸口传来疼痛,战越幽深的眸子凝着唐东林,声音像冬天夜里落下的雪花,冷而凉,“可唐叔,人的一辈子这么长,你们就不能允许我错一次?”
九年前,他会离开,实属迫不得已。
认识了诸思莞,对她产生了移|情作用,喝醉酒将她当成她……
他是错了,但情之所至,他控制不住。
唐东林是真的气愤,他气战越竟将他们两父女瞒的死死的,被隐瞒的感觉并不好受。
其次,他疼爱女儿,自是不愿意浅莞当别的孩子的后母,且那孩子,跟他们的关系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可战越,他也疼爱战越,这么段日子以来,他对浅莞的感情他这做长辈的也是看的明白,又岂是能轻易的说断就断的。
思及这些,唐东林已是彻底的冷静下来。
他抬手,揉按着泛疼的额角,“战越,你走吧。”
“唐叔……”战越欲言又止。
他还想去找她的。
“走吧,这会儿她应该睡着了,你就不要再打扰他了。”唐东林继续下达逐令客,脸色依旧难看。
战越沉默良久,悄无声息的点头。
“那我先走了。”
唐东林低“嗯”了声,伸手去拉床上的被子,他这是要休息了。
这样一样,战越也没再留下去,立即迈步,便离开了房间。
走到了客厅,他停下步子,侧身看向安静的楼道。
她就在二楼,在左手边第二间房间。
不到百步的距离,现在他竟无法跨越。
最后,他还是走了。
车子就停在外面,两束车灯划破深夜的黑暗,又渐渐的远离。
二楼的客户,厚重的金色窗帘被掀起来了一角。
房间里没有开灯,唐浅莞注视着窗外的光亮越来越远,她的唇便也越抿越紧。
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放下帘子,连这点的光亮也消失。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她慢慢走到床边,不带声响的躺了上去。
身子蜷缩成团。
……
……
第二天,唐浅莞维持了以往的习惯,8:40分到达公司。
她径直进了总裁办,接连开了两场会议,时针悄然转到了十二点。
足可容纳百人的会议室中,岳玲整理完资料,抬头看向主座上的唐浅莞。
“唐总,午餐是让我帮你订还是你出去吃?”
岳玲不是没感觉到,唐浅莞这几天在工作上的拼命,她纳闷之余,又不好贸贸然的问。
公司上下,都在有条不紊的运作着,压根没有什么可能让她烦心的事情,不为公事,那就只有因为感情了。
难道是,她和学长两个人吵架了?
这么一猜测,岳玲拿着文件夹的手不禁暗暗扣紧。
唐浅莞推开椅子起身,而岳玲也恰好,收敛起心中的思绪,安静等她回答。
“你打电话订外卖,送到我办公室来。”
岳玲点头,随即跟在她的身后,也出了会议室。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总裁办。
唐浅莞的脚步陡然一顿,清冷的眸子望着办公室外那抹修长的身影上,缓缓的,目光凝向那人的脸。
岳玲看到来人,眼中清楚的划过一丝诧异。
下一秒,唐浅莞冷淡的声线响起。
“有事找我?”停顿的步子重新迈开,她欲备越过站在门口的顾修黎,直接进入办公室。
错身而过时,她纤细的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松握住。
顾修黎看到她眼中一瞬投来的凌厉目光,他的话慢了一秒才说:“特意过来,找你吃顿午饭,算不算有事?”
“我有点忙,已经叫岳秘书订外卖了。”唐浅莞老实的有些过份。
两人离婚以来,她的态度疏离到了近乎不近人情的地步。
次数一多,顾修黎都有了几分习惯。
这会儿一听她的话,也没像以前一样沉了脸,扣着她手腕的大手依旧不松。
顾修黎道:“吃外卖没什么营养,我带你去外面吃一顿。”
“不……”听得出来,唐浅莞想拒绝了他。
顾修黎却不让她说完,从中打断道:“昨晚我送你们回唐宅,今天我都找上门来了,请吃顿饭也不肯?”
唐浅莞抬眸,看了他一眼。
随后,她又看向岳玲,“岳秘书,你先去吃饭。”
岳玲闻言,点头离开。
唐浅莞让顾修黎放开手,她进了办公室,取上包包,便又走了出来。
“走吧。”
顾修黎的脸上有了笑意,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她面前变得这么容易满足。
他笑道:“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他的双腿笔直修长,迈出的步子大,需要迈小点,才能和她齐肩走着。
唐浅莞看穿但没有戳穿他的小把戏,进了电梯,她反问道:“你呢?”
既然是还一次人情,那就以他的口味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