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些家伙太嚣张了!”波哥旁边的人忍不住骂道。
不过他们也就敢打打嘴炮,汉兴社有几百条枪的事在广州已经不是秘密。
能有几百条枪、当街打死上百人而没人去管这件事,本身也就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汉兴社的上面是有人的。
屋子里的人连太重的话都不敢说,仿佛汉兴社的人有顺风耳,声音说大了会被汉兴社的人听到一般。
汉兴这次来要码头,走的是江湖路数,所以波哥也只能抓紧时间,去码头行会求助了。
码头行会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可以说是控制码头的黑·帮联谊会。码头之间的易手、日常有突发事件,这个行会都会出面协调一下,总体来说,这么多年来还算是较好地协调了大小帮派之间利益分配的任务。
现任码头行会会长是东星的人,副会长则是洪兴的人,前不久两个帮派的老大突然升天,现在两大帮派内部斗争都非常激烈。
这两个负责码头事务的大佬,在各自帮派里都算是高层,此刻的精力主要放在帮里,对波哥求助的事都不敢贸然答应出手。
两人的想法如出一辙:
这汉兴社一副猛龙过江的姿态,估计背后的势力不会小,现在广州江湖正在重新洗牌,在这个关键时候要是为了平波会这种二三流的小帮派得罪了汉兴社,给自己帮里招来大敌的话,那实在太不明智了。搞不好的话,自己在帮里的位置都要不保。
波哥死皮赖脸纠缠之下,两人只得召开码头行会的行业会议,其他几个大帮派的大佬见洪兴和东星都不敢直接出面,自然是谁也不敢出头,但是也都不甘心就这样让汉兴社拿下码头,最后商议之下,给了波哥一个有些含糊的说法:
“这是汉兴社和平波会之间的事情,只要不扰乱码头正常经营,我们也不好管啊……”
这话里话外隐藏的意思就是其他帮派不会明面上出手对付汉兴社,这和当时谢念诚召集一众属下商议后得出的判断如出一辙,那就是他们只会在背后使阴招,不会正面阻止汉兴社夺码头。
在行业协会大佬们的心目中,只要他们背地里动手脚,哪怕汉兴社拿下码头也别想走私。届时再想点儿办法干扰汉兴社的合法业务,让汉兴社一直亏钱,亏多了汉兴社自然就会退出了,何必硬碰硬呢?
至于平波会的损失,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关我们屁事,搞不好汉兴社退出后,自己还有机会染指这两个码头呢!
波哥哪儿不明白这中间的门门道道?但知道又能如何呢?
波哥回到码头,开始琢磨,是即刻组织兄弟准备拼命呢?还是缓上一步,先把码头交出去慢慢和汉兴社斗?
平波会的几个中层陆陆续续到了会议室,波哥把汉兴社的信让大家传阅了一圈。
“我去了行业协会,那边的人都不会为咱们出头,大家说说看,接下来怎么办?”
这些人平时打骂码头上的苦力、欺负欺负船上那些苦哈哈的船员还可以,但要说真刀真枪地和人去拼命,尤其是对方还拥有大量枪械的情况下,他们谁也没这个胆子。
“妈的,和他们拼了,这儿可不是杏花街,这儿是港口,我就不信他们敢动用长枪短炮。”有人叫嚣。
“就算他们不敢动用枪械,可是动刀呢?”有人看不惯他提虚劲,反唇相讥。
几句话就陷入僵局,在座的都知道,平波会没有硬拼的实力,最后合计来合计去,波哥只得拍板:“先收下这帮家伙送来的十万大洋,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波哥见大家如意料之中般谁也不敢拼命,心里浮现出“置之死地而后生”几个字来。作为平波会的扛把子,波哥知道,下面的人舒服日子过惯了,让他们拼命那是不可能的,不如先把码头让出去,大家没了进项,到时候坐吃山空穷怕了,再组织人反攻倒算,或许能和汉兴社干上一场。
平波会这边是愁云密布,酒吧后院的书房里,汉兴的人也正在商议,听水鬼说完,张承岳隐隐似乎有些失望:“他们就这反应?太软蛋了吧。”
谢念诚却很满意:“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了,三天后带钱去收码头。”
老黑没那么乐观,“诚哥,我看就算拿到码头,那后面的事还多得很,不好办啊。”
谢念诚从怀里摸出几张委任状在桌子上摊开:“你们看,这是什么?”
张承岳抓起写着自己名字的一张念到:“兹委任张承岳为广州水警特别缉私队副队长,汉历2012年10月9日,广州市政府。”
夏娜、老黑、莽子、水鬼、也拿起了委任状,他们四个分别被委任为“广州水警特别缉私队第一至第四小队长”。
水鬼又惊又喜:“诚哥,您怎么搞到的?”
有了这个名分,便可在水上、码头上为所欲为,可以说这是一张无限制动用武力的杀人执照。
有了这个,汉兴就可以在任何时候使用枪支等武器,挫败暗中使坏的任何阴谋!
谢念诚仿佛有些可惜那十万大洋:“呵呵,现在只能希望三天后平波会的人能硬朗一些,帮我们省下十万大洋。”
众人都有些石化了。
诚哥花十万大洋买两个码头都还觉得贵了,这尼玛真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不过,跟着这样的老大,就是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