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快到南武车站的时候,六人座位上只剩下苏乐和那位中年农民两个了,苏乐道:“怎么人都走了?”他看来并不知道这段旅程中围绕他发生了多少惊心动魄的争斗。
中年农民睁开双目,睡眼惺忪道:“可能是闻不惯俺身上的味道,这年月,农民工总是被人歧视啊!”
苏乐笑道:“什么社会了,都是靠双手致富,谁歧视谁?”
中年农民笑道:“那倒也是。”
苏乐的书包就此时就放在小桌上,眼睛盯着总是放心一些,火车到站了,中年农民站起身去行李架上拿自己的蛇皮口袋,拿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失手落下,把苏乐的书包也碰掉了。
中年农民拾起自己的蛇皮口袋,又捡起了苏乐的书包,忙不迭的拍了拍,歉然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兄弟,我不小心的。”
苏乐从他手里接过书包,笑道:“没什么!”他还是悄悄留意了一下自己的书包,发现并无异样,这才背好书包走下了火车。
中年农民背着蛇皮口袋跟在他的身后下车,走了两步,他停下脚步,目光在车厢内搜索着,看到坐在软卧车厢内的谢云安,中年农民笑着向他敬了个军礼。
谢云安的目光冷得像冰,低声道:“邢三!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居然去偷一个孩子,节艹何在?节艹何在?”
一串红洪秋燕一旁道:“他的这一手就是移花接木吧?”
谢云安点了点头道:“想要将对方包里的东西全部盗出不难,可是在短时间内,既要取走所有的东西,又要恰到好处的将替代物塞入包中,确保份量的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一,不但需要高超的手法,有需要准确地判断力,盗门之中能够做到这一手的不超过三个。”
洪秋燕道:“邢三是不是最高明的那个?”
谢云安冷冷道:“他是不是最高明的那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胆子最大的那个!”
邢三来到垃圾箱旁,打开了自己的蛇皮袋,从中先掏出了几件衣服,抖了抖看了看,普普通通,全都是苏乐的替换衣服,里面包裹着一本破书,除此以外还有一个钱夹,一看就是批发市场十几块买来的廉价货,打开钱夹,里面有一千块,还有苏乐的身份证,此外就是一张照片,邢三摇了摇头,收获并没有他想像中丰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顷刻间毫无血色,嘴唇也颤抖了起来,他抬起头在人潮中寻找着苏乐的影子,那孩子走得太快,此时根本见不到他的身影了。邢三几乎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他将所有的东西塞入蛇皮袋,快步向出站口追去去。
苏乐一直来到舅舅的小区门口,这才想起打开自己的书包,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样空手登门不好,所以准备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可打开书包之后顿时傻了眼,书包里面塞着几件破旧的衣服,那衣服还散发着浓重的汗臭味,此外就是一卷卫生纸,钱包还有那本老妈留给他的古菜谱早已不知去向。
苏乐懊恼地拍了拍脑袋,钱包里放着他的一千块钱,要说钱和菜谱还在其次,可他的身份证还在里面,在如今的中国,没有身份证肯定是寸步难行的。
苏乐摸了摸裤兜,自己还剩下一百五十块,仅仅一天的功夫,就把他打回一穷二白的原形了,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财产至少还够他舒舒服服的过上两个月,一百五十块,苏乐攥着这一百五十块,想来想去,还是去了趟超市,买了些水果,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只剩下五十二块了。
苏乐拎着水果,背着已经空空如也的书包,来到电业小区的大门口,他只知道舅舅在南武电业局某部门开车,具体的工作单位不清楚,家庭住址他记得到是清楚,电业小区9号楼1单元1501,小区的管理非常严格,苏乐进门的时候,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仔仔细细盘问了一遍,苏乐把自己前来的目的,舅舅家的具体房号报了一遍,这才获准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