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姑娘……”苏三娘直言脱口道:“原来的顾红妆哪去了?”
“你说呢?”
“……”苏三娘和凤夙平静无波的双眸在半空中相撞,心里一凛,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来,姑娘会不会是……
凤夙看着三娘,慢条斯理开口:“怎么不说话?”
“问题太多,不知从何说起。”陷在复杂的思绪中,三娘的语气不期然沉重了好几分。
凤夙犹豫了一会儿,温温含笑:“三娘,你很聪明,你从漠北开始便跟随于我,有些话,有些事,我不告诉你,不是有心欺瞒,而是我有我的无可奈何和逼不得已……”
苏三娘打断凤夙的话,嘴角笑容妩媚温暖:“姑娘不要说了,我都懂。有些事,你不说,我便不问。不知姑娘要我扮作何人?”
对于苏三娘来说,凤夙是她的亲人,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一点也不重要。
“你且近前来。”凤夙抬手示意苏三娘过来。
凤夙对苏三娘耳语的时候,阿筠在襁褓里侧着胖胖的小身体,竖着耳朵,细心聆听着,只不过很可惜,距离太远,凤夙声音又小,所以他什么都没探听到。
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
凤夙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她自己。
从合欢殿回来,她仿佛万事放下一般,懒散的躺在床上。
“娘,跟儿说说话。”
“娘,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别怕,告诉儿,儿帮你报仇去。”
“娘,你睡了吗?”
……
诸如此类,魔音入耳,凤夙不堪其扰,蓦然直起身,杀的阿筠措手不及,愣愣的看着她,然后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房间是没法呆了,凤夙走出房间后,坐在了庭院石阶处的平地上,然后顺势躺了下来。
有些事情太过凌乱,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
只不过这一想,想的时间似乎太久了一些,期间绾绾来过一次。
绾绾原本要给凤夙送信的,但见她似有心事,打不起精神,犹豫片刻,最终没有将信拿出来,而是俯身问凤夙:“姐姐,你怎么了?”
“在想事情。”
绾绾问:“想通了吗?”
“没有。”
过了一会儿,绾绾问:“……姐姐要不要喝酒?”
“喝酒?”跟喝白水一样,不喝也罢。
绾绾笑嘻嘻道:“既然想不出来,何不一醉方休,说不定第二天醒来,那些解决不了的问题,忽然间就豁然开朗,迎刃而解了呢?”
真是不该信了一个鲛人的话,而且还是一个天真无比的鲛人,那么她说出的话,就更加令人质疑了。
但凤夙却信了,不但相信,而且还深信不疑。
两坛酒,先后从无名湖里冒出来,绾绾一坛,凤夙一坛。
后来,凤夙才知道,那酒极其难得,名唤:醉花红。
寻常人闻一闻酒香,就会如同醉酒之人,走路虚浮,话语含糊,若是喝上一滴,便会立时沉睡不醒。
该庆幸吗?闻不到酒香,所以那酒就算再极其名贵,也只是一坛清水罢了,但真的只是一坛清水吗?
第二天醒来,凤夙后悔不已,真的不该喝那坛醉花红,一醉误事不说,她竟在……
那晚的记忆凤夙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隐隐记起绾绾不能离水太久,回到了无名湖。期间三娘离开了草堂,说她要前往合欢殿先行探探顾红妆的底子。
凤夙好像还叮嘱三娘,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后来,她似是睡着了,梦境浮沉,那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春梦。
唇舌交缠,躯体摩擦,梦里面她竟然有了所谓的感觉。
颤栗感一波波席卷而至。
梦里面的男子身体精壮,再往上看,容颜冷峻邪肆。
她大吃一惊,竟是……燕箫。
怎会是他?
凤夙蓦然睁开眼睛,这一看,险些晕倒。
竟不是梦。
此刻,压在她身上的人,不是燕箫,还能是谁?
她睁着眼睛,试图在紊乱的意识里把他看清楚一些,但她在他的双眸里,却看到半肩裸露的她。
意识昏沉,她的话语也缓慢了许多。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