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行针如流水,嘴里继续尖酸刻薄狂轰乱轰道:“脉象旺盛虚浮,是毒气入肺,而毒气烧肺,人体自然高烧不止;而肺受病气于胃,呕吐成疾,而又专于肝,其病气再留止于心,自然胸闷、恶心,使人昏迷。这是所谓阴阳者,天地有阴阳,人体亦有阴阳;阴主静、阳主动;阳主生发,阴主成长;阳主肃杀,阴主收藏;但阳并不是真阳,阴也不是真阳,二者之变化莫测,所以治疗此毒,非药石能救,虽得用泻法使毒气外泄,我用慢进针而快出针,能使阳气充实,这属于补法;快进针而慢出针,能使毒气外泄,这是属于泻法,一补一泻,不伤患者身体,又能快速泄毒。”
这一篇宏论有些玄乎,前者是悲酥散魂毒性,后一段则是治法,但这一篇异世宏论,却偏偏与《皇帝内经》的“阴阳应象大论篇”、“五脏生成篇”、以及“九针十二原”某些段落,同出一辙,只有几个水准不错的中医吃力的从中寻到了许些蛛丝马迹,而剩下的“观众”,被那一连串晦涩的专业术语,打击得无以复加。
汪言芝原本不屑的眸子瞬间闪烁,紧紧咬着嘴唇,一脸的神采奕奕。
光芒万丈的陈大仙侠走向下一个病人。
数十名专家记者们下意识的跟着他的脚步,从一个病人走向另一个病人,一间病房走向另一间病房,只有一两个颇为敬业的护士耐心的守护在病人身边。
从另一个病人身上拔出针,陈奕龙瞥了眼身后一群专家的精彩嘴脸,终于露出锋利的爪牙,用尖酸偏偏又不失风度语气继续道:“任何一个成功的医生,无不是从无数次败失中吸取了经验;任何一个名医,无不是从前辈们身上吸取了众多的经验;任何一个被置疑、偏偏又成功的医生,无不是踩着那些所谓名医的尸骨而上,最终成为一代神医。”
然后,他冷冷的瞥了方天华一眼,语气清淡地道:“是的,我不懂医,一点都不懂。”
如果说前两句话,陈奕龙是不断的将病人的病情,不断的分析重组的话,那么这一段话,无疑是赤/裸裸狠狠地在所有专家脸上来了一巴掌。
一个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堪。
而每次当记者的镜头对准着陈奕龙,他都很巧妙的迈动着步子。
最后,当陈奕龙从最后一位患者身上拔出针时,一个颇有姿色的护士迈动着步子,急急匆匆的冲了进来:“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由于激动,她语无伦次。
而一脸茫然,或者自惭形秽的方天华,神色尴尬道:“什么醒了,说清楚一点。”
“院长,病人们醒了。”迅速调整一下情绪,她最终给出了答案。
轰!
全场再次哗然。
方天华一把抓住护士的手,急彻问道:“醒了,病人情况怎么样?烧退了吗,心跳正常嘛,有没出现呕吐现象?”
“院长,病人现在情况一切正常。”护士双眼冒光,盯着陈奕龙,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奇迹。
没去理会专家们的表情,陈奕龙将针灸悉数放好,原本苍白的脸色再没有一点血丝,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滴,脸色很是疲惫,却神情坚定,不去看那足够震撼的一幕,陈奕龙一转身,从汪言芝身边径直走出了病房,很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一间间、一个个,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病人,无疑在证明,这个偏执狂、这二愣子、这个一点医术都不会的门外汉,是如何对自己的敌人赶尽杀绝不留后路。
那一刻,他妙手回春力挽狂澜,虎得一塌糊涂。
这一刻,在汪言芝目光下,那道并不是很强壮的背影,却是如此的挺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