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不败低眉,替陆清秋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败理应遵从,三书六礼皇上应该已经派人送去了陆府,等你的身体全好了,我便与你成婚。”
此时陆清秋的心中有些微妙,虽说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但任谁与即将成婚的人单独相处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况且此人还是一个男子...
“看将军的样子已有几日未曾歇息,不如将军先去沐浴更衣吃些东西歇息歇息。”陆清秋极力忽视屋内有些暧昧的气氛,声音保持平定,实在是屋内气息让他有些压抑。
“好。”战不败点头,他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酸涩味。
战不败出了茅屋便看到院中负手而立的莫修离,“莫先生,这里有没有衣物和热水?”
莫修离转身,捋了捋胡子,朝着旁边的小屋一指,没好气道:“早已为你备好,要不是看你如此有情有义,我才不会为你做这些粗活。”
战不败听着莫修离微冲的语气,眉毛都没挑一下,而是双手抱拳,弯腰举过头顶,声音坚如铁石,“战不败谢先生救命之恩。”
在贤朝除了天子,再无人能让战不败行如此大礼,可见陆清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高,莫修离点头,战不败是个重情之人。
“行了行了,别给我来这些虚礼,你只需记着欠我一个手臂即可,快去沐浴吧,再晚点水就凉了。”
“先生什么时候想要,我战不败不会说一个不字。”说完,战不败便向着莫修离所指的小屋走去。
莫修离望着战不败挺拔的背影,叹息,真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就在此时一只白色的信鸽落在了围院的篱笆上,对着莫修离咕咕直叫。
向前几步,莫修离取下白鸽腿间的信纸,凝眉看完后他的眸中全是喜色,得手了!既然如此他在贤国不宜久留,是时候换换地方了。
战不败沐浴后,便穿上了莫修离为他准备的白色锦衣,衣服好像是小了点,但也不难看出,这料子不凡。
刚走出小屋,便看到陆清秋披着衣服向他走来。
战不败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陆清秋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了战不败,语气微顿,“刚刚那名先生应该是救治我的毒医吧?他留下了这个药方说是有急事出去,让我们走时锁好门,还说我身体已无大碍即刻便能与你回京。”
战不败替陆清秋穿好披在肩上的衣衫,“天冷,你身子本就弱,可不能再冻着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回京吧。”
陆清秋听着战不败状似平淡的声音低头不语,忽然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战不败,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清秋何德何能让将军为了我卑躬屈膝跪上七天七夜,而且还搭上一条手臂,要不是先生告诉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将军这真的不值得,如此大恩,清秋无以为报。”说完这话,陆清秋便直直的跪在了战不败的面前。
战不败抬手扶起陆清秋,唇角好似扬起一抹弧度,声音低沉的好听,“我说值得便值得,既然你心感不安,那便好好的守着自己的命,免的我白救了你,以后别喊将军了,说多了生分,你我都快已结为连理,那便喊我子轩吧。”子轩是他的字,鲜少有人知道。
陆清秋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既然战不败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再言语其他,点了点头,忽然也跟着笑了,“好,日后我便喊你子轩。”
这一笑真真是让人陷入温暖的阳光里,无边无际的花海中,温雅且醉人。
战不败收起药方,扶着陆清秋手臂道:“流云被我放在了山下,既然先生已经离去,那我们便下山回京吧。”
陆清秋覆上战不败扶着他的手,点头定定道:“好。”
陆府。
自从陆清秋被战不败带走后,夙媪凤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心中是又怕又恨,怕的是战不败权倾朝野,万一听了陆清秋那个贱子的挑拨杀了她怎么办,恨的是陆清秋搭上了将军府的庇护,自己再也不能去找他的麻烦,她怎么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