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不败静立于门外,仰望着暗夜星空,眸中毫无波动,那身云纹绣金丝黑蟒袍与他身上冷冷的不带温度的气息相映得彰,远远望去,好似站立在雪山之巅,孤傲而冷漠。
“将军......”
战不败闻声转身,入目的便是满头汗水的老者。
“如何?”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自战不败的嘴中吐出,深沉的黑眸注视着老者,看不出喜怒。
老者恭敬的弯着腰,轻叹了口气道:“回将军,这位少爷的命是保住了,草民已为少爷涂了止血的良药,臀上的伤已无大碍,由于医治的时间早,所以并不会伤及腿部,可是...”说到这老者的话停了下来。
“说。”依旧冷冰冰的话语。
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老者如实禀告道:“这位少爷的身体本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后天也没有细细调养,故因此经常风寒咳嗽,不过这些并不会要了他的命,参汤丹药吊着也无大碍。但是...老夫在把脉的时候察觉这位少人居然中了长岁毒,性命堪忧啊。”
“长岁?”
“长岁是一种慢/性/毒/药,下毒之人只需要常年在中毒者的餐食中掺入即可,它并不会即刻置人于死地,而是慢慢折磨中毒者,每当子时中毒者的身体内就犹如万千蚂蚁噬咬,疼痛异常,非一般人可以承受,如若不是草民曾经诊治过这样的病人,今日可就察觉不到了。”老者抖了抖胡子,能下此毒者除非亲近之人便再无其他,叹了口气,这位少爷也实在可怜。
战不败听后微眯双眸,浑身气息更显冷厉,压的老者有些抬不起头来,半晌只听他一字一顿道:“可有解药?”
“这...恕草民无能,不能为将军大人解忧,还请将军责罚!”老者‘噗通’跪在了地上,他都一把老骨头离死不远了,怎么就在这节骨眼上医治了一个这样烫手的病人,这不是存心给他出难题么,面前的这位可是谁也惹不起的大将军,他啊今日恐怕要命丧将军府了。
“壹,给他些银两,送出府外。”
战不败的话音刚落,今日在陆府手持令牌的冷面侍卫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就像是一阵风从阴地里冒了出来,老者不禁抖了抖身子。
本以为命不久矣,谁知将军不仅未责罚与他还赏了他,真是捡回了一条老命啊!随后老者感恩戴德的扣头谢恩,起身便准备跟着壹离开将军府,忽然,老者顿住了脚步,转身小声提醒着战不败道:“草民虽然无法解开那位少爷身上的长岁毒,但有一人或许可以,那就是离京城一百多里燕禄山上的毒医莫修离。”
战不败点头并未答话,随后转身向着房内走去。
精致的容颜苍白无血憔悴的紧,但仅仅只是侧脸却已惊为天人,眉头轻皱毫无血色的唇紧抿着,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脆弱的犹如一张白纸,随时都有破碎的危险。
战不败坐在床榻旁,动作中透着小心,这人怎么就这么脆弱,连几下板子都挨不过,可是在陆府他与夙媪凤对峙时的冷静坦然、漠然无惧,又似乎与这般苍白的模样不符,或许他应该早一点出来。
想到那封信,战不败蹙眉,这一世便由我来照顾你吧......
抬手轻轻抚了抚陆清秋的发丝,动作中藏着他也没有察觉的轻缓,不知是因为那封信,还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
如若旁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认为此时的战不败是假冒的,因为在战不败的身上,他们只看到铁血,从未看见过柔情。
“嗯...”床上的人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手指也动了动。
战不败并未起身,而是静静地看着陆清秋,没有任何动作。
一阵昏天黑地,陆清秋逐渐恢复了意识,半睁着双眼看不清事物,浑身痛的无力,仿佛一动骨头便会断掉,以他现在的感受,应该是趴在那里吧,下身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只是一瞬他便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切,眼睛也能完全睁开了。
入目的是一张漠然的脸,刚硬的五官透着冷冽,饶是如此也掩不住他傲人的英容,让人过目不忘。
“你...是?”刚问出口,陆清秋便想起了就是面前的这人在陆府救了他,正要继续问下去时,战不败的一句话,便让陆清秋彻底失去了语言。
“战不败。”言简意赅的回答,声音不疾不徐,战不败答得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