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有的人好象不习惯穿鞋,把军靴脱下来挂在脖子上,袜子也不穿,光着两只脚,在山中行走如飞。”那个斥候生怕陈到不信,指了指正在急行地军队说:“比我们跑得还快。”
陈到大惑不解,想了想又道:“那战旗是什么人的,你可曾看到了?”
“是个姓许的,不过小的实在想不起来附近有哪个姓许的官儿。”斥侯也有些茫然。
他们正说着,又是一个斥候从前方狂奔而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陈到马前:“将军,前方又多了一批铁甲军,领头地将军姓黄,看起来象是襄阳黄忠的铁甲军。加上一千蛮人,一共有两千人,堵住了前面的山谷。”
“襄阳的黄忠?”陈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曹冲还真给自己面子,调集了南郡五千郡兵,汝南四千人,刘磐三千多人,再加上这两千人,一共一万四千人合围自己,看来他不仅是要拿下平春活捉自己给刘琦报仇这么简单,只怕全歼了自己所部之后会趁势南下,直取江夏。一想到这个,他立刻替刘备担心起来。刘备一直认为襄阳会先解江陵之危,然后才会考虑江夏地事情,一直没做什么大的准备。没想到曹冲放着江陵不管,倒先来取江夏了,这下子又要打个刘备措手不及。
“你们几个立刻翻山前往西陵给主公报急,就说曹冲上万人马要取西陵,请主公小心,早做准备。”说完他又急急下令:“停止前进,立刻回撤。”
曹冲天黑时到达鸡公山,看到的却是一片平静,只有黄忠的铁甲军和许仪的荆山军牢牢的把守着要道,却没有陈到部的影子。黄忠和许仪也很纳闷,他们分明看到陈到赶到了山前,这才不顾了隐藏身形,立刻布下了堵截阵型,没想到陈到忽然又回撤了。听向导说,回撤也没有别的路,只有和追来地七千大军迎面相撞,没想到李通和刘磐也追到了山前,两下一会面却发现大家都没有堵住陈到。
陈到和他的人马竟然凭空消失了,从一万多大军的前堵后追中消失了。
曹冲大惑不解,庞统也大惑不解,所以人都觉得奇怪,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不见了。曹冲无奈。一面派出斥候搜索,一面在鸡公山前扎下了大营,让追击了大半天的部队休息,同时找来了本地的向导详细询问这附近的地形,想找出陈到的去向。
刘质在两个随从地服侍下洗了脸,接过虎士递过来地大饼咬了一口,他发现居然并不象自己想象中地难吃,不由得有些诧异。他就着灯光看了看。发现饼中间还杂着几片褐色的菜叶,咸津津地味道颇不错。他抬起头看着虎士:“你们都吃这个?”
“是啊,公子让人特地准备的,急行军的时候一人一天三个,又实惠又方便,连盐都省了。”虎士带着些得意的说着,一边掏出两颗鸡蛋塞到刘质手中:“我家公子关照说,你是文人。可能吃不惯这个,特地准备了两颗鸡子给你。你放心,没有毒地。”虎士见刘质一脸的不解,以为他是怕中毒,有些不快的站起身来。粗手粗脚的将一大碗茶推到刘质面前:“这是我家公子喝的茶,有个名字叫断头茶,你要是胆小就别喝了吧。噎死你活该!”
刘质的两个随从一听就火了,正要起来发火。却被虎士瞪了一眼,立刻觉得心里虚了,站了一半的身子又慢慢坐了下来。刘质叹了口气:“你家公子恁的多事,我一个俘虏,杀了就杀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要不就放了我,还省得浪费粮食。”
虎士凶巴巴地瞪着那两个随从,恶身恶气的说道:“要依着我的脾气。早就杀了你。不过我家公子不愿意无故杀人,他确实准备放了你的,不过要等到抓到陈到以后。”
刘质咬了一口饼,嚼着有滋有味,又呷了一口茶,不由得啧啧赞好。他看着一脸不爽的虎士笑道:“那你家公子是不是想杀了陈到?”
“不知道。”虎士见他吃得痛快,心里地不快也淡了些。“我家公子从来不乱杀人,如果陈到不找死。应该不会死。”刘质沉思了片刻。忽然放下手中的饼道:“请壮士通报一声你家公子,就说我知道陈将军在哪里。”
“你能知道?”虎士有些不屑。还有些不信的笑道。
“你莫要小看我家先生,我家先生是陈将军的智囊呢。”一个随从看不惯虎士地嘴脸,抗声叫道。
虎士一愣,看了刘质两眼,连忙站起身来走了。
曹冲将刘质请到帐中坐下,客气的笑道:“先生早说身份,岂不是少遭些苦楚。”
刘质笑了:“早说身份,质也不能听到公子如此多的贤名了,就算听到,也当不得真。”
曹冲呵呵大笑,连连摇手道:“哪里哪里,先生过奖,不过是些虚名罢了。先生知道陈叔至在何处?”刘质点点头,却没有回答,他正色问道:“请问公子,如若生擒了陈将军,公子将如何处置?”
曹冲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吧,他愿意为朝庭效劳,我举双手欢迎,他如果不愿意,想卸甲归田,那我不勉强他。”
“如果他想回西陵呢?”刘质追问道,紧盯着曹冲的眼睛,眨也不眨。
“回西陵?”曹冲也一时愣住了,他想了片刻说道:“这大概不行,以陈叔至的能力,他回西陵,只怕也挽回不了局面,只是多造杀伤而已。这一点,恕难从命。”
刘质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这才站起身来,指着曹冲面前的地图说道:“公子从柳林赶来地路上,可曾看到一条向东的小径,大概离此不过数里。”
曹冲想了想道:“看到过,不过我问过斥候,那是通往大叶谷的,是条死路。陈叔至会到那个地方去?”刘质点点头:“不错,那是条死路,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想到他会躲到那里面去。不过陈叔至用兵,善于用别人想不到的办法。再说以目前的情况,他要想在公子大军的围剿下,除此之外也无法可想。他躲在那里不过一两日,公子一撤,他不就安全了?”
曹冲听了,嘎嘎笑了一声,一拍手掌:“果然是死处求生,好一个陈叔至,果然深知兵法置之死地而生的道理。”他回头看了一下庞统,庞统也是讶然笑道:“高明,我等居然都被他骗过了,此人到平春不过数月,却将此地地形摸得如此熟悉,果然是个有心人。”
刘质拱了拱手:“但愿公子能言面有信,刘质告辞。”
曹冲连忙一抬手:“先生且慢,不知陈叔至可有说降的可能。”
刘质拱手道:“陈叔至忠孝仁义,是个纯孝之人,他家中还有老母,离此不过二百里。”
曹冲大喜,连忙站起来施了一礼:“有劳先生提醒,先生不必回俘虏营了,如不嫌弃,就在这帐旁暂住几日,小子也好随时请教。”
刘质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