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酒娘的一颗心好像被有一根绳子拴住,而另一头牢牢的系在了张弛身上,现在张弛要带军出征,面对兵马众多的胡人铁骑,她的一颗心也跟着被牵扯的揪心疼痛,牵挂不已。
虽然自从跟着张弛以来,酒娘已经坚强了不少,可毕竟难改柔弱的性格,远远看到张弛走来,依旧是一袭青衫,就和当初在健康城中酒肆中第一次相遇时一样,这些时日的所有经历,立时全都浮上了酒娘的心头。
酒娘忍不住就双眼泛泪。
等张弛走进的时候,酒娘已经不知说什么好,若水姑娘笑道:“妹妹别哭,公子天纵奇才,乃是天机,定能创造不世功业,妹妹不必担心。”
若水姑娘是杜子恭之女,早就知道张弛就是天机,她道教中人,自然对天机之说深信不疑,也不担心胡人马快弩硬,在她看来,只要是眼前这个张弛想做的事,那便没有他做不成的。没有理由,只是因为他是“天机”。
张弛不是木头,他自然能感受到来自酒娘的款款深情,只不过他穿越而来,思想还是后世的思想,一想到面对古时候的女人谈情说爱,他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人家都说酒醉鞭名马,情多累美人,可张弛自认为他并不多情,可却一直使美人受累。也真应了当初淮南城外占太奇为他测字的卦象,“寻芳春日,适见花开,朵朵堪摘,枝枝可栽。”
穿越而来遇到的这几个女子,都是绝代佳人,只不过他到底对谁钟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张弛并不是一个见到了美女就要把她推到的人。
王小姐为他做了很多事,也彼此都有好感,可却仅好感而已,虽然王小姐死后,张弛一样对她久久难忘,可对张弛来说那并不能叫**情。
酒娘被他所救,初始还对她保持距离,不过经历了会稽的事情之后,一颗心早已经全放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对酒娘怜悯大过爱慕。
若水姑娘曾跟他在五斗米道圣地之内,因为情势所迫,有过一次欢好,打野战的经历张弛也的确记忆犹新,只不过张弛始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所以从那以后,张弛和若水姑娘都有了默契,彼此都不再谈这件事。
此时张弛见酒娘对自己情意无限,他本想劝说她,可是又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安慰她,却又怕被她误会自己对她有情。
穿越之后,“天机”也终于有了束手无策的时候。
叹了一口气,张弛只是轻声说道:“军营乃是行军作战的地方,你们来作什么?还是快回去吧。”
说罢张弛便转头登上了点将台,始终不忍心再回过头去看酒娘和若水姑娘。
丁逸之、杜希名等人早已经在台上等待,见张弛上台,便将早已经登录好了的将领名录交与张弛,张弛便逐一点名,被点到名字的将领登台自诉所属是何州郡,所统领多少兵马。
一直点到了统领赵潜,看着这个人高声叫了一声“末将在”,说罢一人银甲银*走上台来,朗声说道:“末将巴东郡统领赵潜,统领兵士共五千人马,帐前听命。”
张弛愣住了。
因为他还记得此人,当初在巴东郡永安城外的深山中,随暗刃一同来到了寒门分舵,后来分舵被剿,其中指挥之人,不就是这个赵统领么?
张弛记得赵潜,可赵潜却已经人不出来张弛了,因为当初张弛从海上沿江而到巴东,穿的还是流民的衣衫,现在张弛已经换做了书生打扮,一袭青衫。况且当初张弛乱军之中前来救人,慌乱之际赵潜也没看清楚张弛容貌,所以现在赵潜登台,见张弛**半天也不说话,他只好又说一遍:“末将赵潜,乃是蜀汉名将赵云之后,隶属巴东郡,统兵五千,愿在都督帐前听命。”
张弛这才回过神来:“你是赵云之后?”
赵潜见张弛直呼先祖赵云之名,心中不快,可是张弛毕竟是都督,所以他也只好恭敬说道:“正是。”
“你也精通操练*兵之术?”这点其实张弛早就知道,当初在寒门分舵中,他可是亲眼所见。
赵潜倒是谦虚:“末将只是粗习祖上练兵之法,不敢妄谈精通,仅得皮毛罢了。”
赵潜说完,又怕自己因为太过谦虚而被张弛看轻,又说道:“末将手下虽然只有五千人马,可训练多时,足可以一当百,如今面对胡人,末将一片赤诚,恳请都督重用。”
赵潜历来在巴东郡只管练兵,却不能带兵。虽然为了能得到一展他军事才华的机会,他也不惜巴结权贵,但总的说来,他还算是胸有大志。
此人的*兵操练非同一般,而且看上去有心要立战功,或许可堪大用,张弛心说,只是如果被暗刃见到此人,就大大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