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汉子虽然一脸媚笑,不过介绍自己时,说自己是中书令府上心腹家将,还是特意加重了“心腹”两个字的发音,生怕眼前这名将军把他与普通家将同等看待。
“不许进城。”那将军理也没理他,只是说了这四个字,便来到了张弛面前。
干瘦汉子吃了一惊,连忙拉住将军的手臂说:“军爷,你可要听清楚,是中书令王珣王大人府上,心腹家将。”
那将军一甩手臂,差点将干瘦汉子带了一个跟斗,大声说:“废话少说!别说你一个家将,今日就算你是皇上手下的心腹太监,也不许进城。”
说完,又转过头依然大声的喝问张弛:“姓甚名谁?”
不过张弛还没等答话,那名将军就看见了张弛身后的一匹白马,如此神骏的白马,恐怕天下只此一匹,那名将军还是有些眼力,忙附耳过来,小声问道:“大人可是新军参军张大人?”
张弛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那名将军见张弛点头,继续附耳小声说:“王小姐正盼你归来。”说完又回头大喝一声:“开城门,此人放行!”
张弛心想,恐怕是王小姐有意知会了守城军士,边大步上前准备进城。
旁边干瘦的汉子一见,连忙慌张的拉住了张弛的袖子说,:“兄弟,我呢,我呢,我有要事要回禀我家大人,若是耽搁,恐怕我家大人就要降罪了。”
张弛见这么汉子好笑,便回头对守城将军说:“此人与我一路。”
那名将军也不说二话,只是回头大喝:“两人放行!”
张弛一直走过城门,干瘦汉子见连守城的将军都给张弛面子,恐怕此人来头不小,忙凑过来,伸着大拇指说:“原来兄弟才是真人不露相,想必后台一定不小吧?”
张弛笑了笑,说:“小弟后台再大,也比不上三爷你的后台大啊,三爷可是朝中的中书令王大人手下的心腹家将。”
张弛故意加重了“中书令大人”和“心腹家将”这几个字的发音。干瘦汉子自然听不出来张弛话语中的调侃之意,还以为他是有感而发,笑着摆摆手,说:“不敢不敢,兄弟可莫要再称呼我什么三爷了,我可受不起。”
张弛见这个汉子有趣,便问:“那不知道三哥出城,是为中书令大人办理什么要事啊?”
干瘦汉子见张弛的称呼变为“三哥”,笑了笑说:“我是大人府上心腹家将,那自然是办很重要的差事。”
拍了拍胸脯,干瘦汉子本来还想卖卖关子,可转念想到张弛进城时,连守城的官军都要给些面子,想来后台也定然不小,于是就起了结交之心,附到张弛耳边悄声说:“我告诉兄弟,兄弟可莫要说出去。”
“那是自然。”张弛点头应道。
干瘦汉子左右看了看,见街上人杂,便拉张弛到了僻静的地方,详细道来:“兄弟不知,其实我本不姓王,我本姓林,排行老三,人人都称呼我为林三哥。家中兄弟几个,可惜父母双亡,没有活路,后来便进了这个琅邪王府做了家将,然后才改姓的王。”
张弛本来以为他要说些秘闻,可是见他说的都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就失去了听的兴趣,王三见张弛皱眉,忙说:“兄弟你可莫要看轻了我,我虽然只是王府一名家将,可是我的兄弟却是大大的了得。”
“哦?”张弛随口应了一句。
王三见张弛还是不信,继续说:“我那兄弟当真有万夫不当之勇,刚进王家后没多久,我家大人就看出我兄弟的本事,把他派往军中,过了这两年,已经升任了统领,如今正带人在城外楚山一带搜集军饷。兄弟你不知道,这搜集粮饷可是一个大大的肥差,连我都跟着沾光。”
王三一脸贪婪神色,张弛也是听到收集粮饷这四个字的时候才忽然有了兴趣,不过依然装作平常的问:“那三哥出城又是去办什么差事?”
“兄弟不知,最近有人要造反了,你没见今日建康城已经内外戒严,连我都不能出入么?”王三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继续说:“我家大人说,有人要假借‘天机’之名造反,我这次出城,乃是去做一件除奸的大事。”
听到这里张弛已经感觉到此事或许与自己有关,不动声色的说:“竟然有人敢造反,那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不是?我家大人是何等人物,早就看出了其中关节,于是安排了一个万全的计策,我此次出城,便是奉了我家大人之命,统筹安排这次行动,此时估计那名奸人早已经身首异处了。”王三笑着说道。
张弛有些哭笑不得,王三口中所说的“奸人”,八成就是自己,不过张弛倒有些高兴,起码他知道了究竟是谁要除去自己而后快。那日夜袭匪营,所遇到的那名将军,恐怕就是这个王三口中的兄弟,只是可惜,死的好冤。
至于王三说的他出城是去统筹安排,恐怕多有不实,他小小一个家将,能安排的了什么?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不过张弛还是顺着王三的口气,哭笑不得的说:“三哥当真了得,为国除奸,做的乃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王三被张弛恭维的遍体舒坦,笑着说:“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还不知道兄弟是哪个府上的人,如何称呼?怎么有如此大的面子,连守城军士也要让兄弟三分?”
“呃……”恐怕这一句才是王三最想知道的,张弛沉吟了一下,然后说:“我叫陈冠西。”
不能怪张弛穿越后还要恶搞陈冠西,只是他穿越前印象比较深刻,临时也想不出什么名字,便信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