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xing中都有自私的一面,尤其在官场,不论先前是何种的亲密无间,当自身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每个人的选择都是明哲保身,更有甚者落井下石。
胡天佑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培植的党羽,jing心维护的利益同盟,此时分崩离析,他在州纪委准备的一间带有套间的特殊房间里猛烈的吸烟,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惊动了州上领导,询问自己的都是县处级的干部。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纪委这么快就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他回忆着临走时县府秘书的那个眼神,他知道此刻只有把一切都先扛下来再多打算,他相信,姐夫是不会不管不顾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不了不当这官了!
很多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胡天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现在最重要的是为姐夫争取时间,还要考虑一下什么事自己该承担,什么事自己绝不能承担。他对小舅子苟富贵失去了信心,那小子说不定已经把什么事都推到了自己的头上,如果不早点交代,就等于是放弃了争取宽大的机会,如果交代了——万一姐夫能够摆平这件事情,或者是纪委并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往往是自己主动把自己给丢到了牢里。
矛盾和纠结困扰着胡天佑,他显然老了许多。在乡里,他以强势而著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他是说一不二的,那种一言九鼎德感觉不复存在了,他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世界,眼角湿润了,想当初自己从师范学校毕业,本可以在某个小学校平平安安的干一辈子老师,可姐夫不甘心让自己的小舅子拿每个月三十八块钱,索xing把他调到县土地局当了一名通讯员,端茶递水,打扫卫生,分发报纸,接听电话,几年下来他已感到厌倦的时候姐夫得到了提拔,于是他来到乡里,成为了党委办公室主任,一年后做到了乡长兼副书记,三年后书记调走,在这个位置上他呆了八年了,如今,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纪委工作人员并没有强迫他做什么。你想交代我们就记录,你不想交代,我们就等着。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他知道,纪委的耐心是有限的,已经三天了,再不交代,恐怕一切都晚了,这时,胡天佑再次点上一支烟,咳嗽了两声,拿起笔,在纪委准备好的询问纸上开始书写自己的问题,他在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他在删减着过去的记忆,他在加工润se,总之,避重就轻是这类人的惯用手段,他把自己这些年来的成绩写得非常详细,而对自己犯下的错误轻描淡写,他几乎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小舅子苟富贵身上,承认自己对家人和亲属管理和约束不严,至于妻子和亲属背着他干了什么,表示“不太清楚”,还有就是把那天喝酒的人几乎都来下了水,他知道,那些人当天肯定说了他不少坏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自己进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至于乡上其他人的问题,他都大胆的揭发检举,文笔犀利,字字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