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镜晓瞧了一眼这帮把自己在夜雨里冻了一夜的老头子,全是些五六十岁的老家伙,衣着服饰颇为华贵,特别那为首老者,气度不凡,不象是普通人物,便答道:“有礼了!”
正说着,猛不禁“哈欠”一声,那为首的老者连忙说着:“这几位长官……还是到寨子避避风雨吧!”
说着,他已经在前面引路了,他嘴里说道:“实在对不住!实在难不住了!这几位长官,昨天以为是土匪过境,所以才把各位拒之门外!今早起来一看,贵军军纪严明,在夜雨里一整夜纹丝不动,才知道是错怪了人……还请先进来吧!贵军实在是了不起!”
柳镜晓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事!”
干部们见柳镜晓不表达意见,也只能闭口不言,只有蒙定国满肚的牢骚:“你们把寨子早点打开就好了,我们也不会冻成这个样子!”
柳镜晓带的是大部队,足足四千多人,一个寨子塞不得上这么多人,这寨里的人就派人带路把部队都带到各个寨子休息。
柳镜晓明白,这个寨子可是能统领这附近的十几个寨子,进寨之前,他看似随意地往哨楼上面瞄了一眼,面色如常,可心里可吃了一惊,这哨楼上的庄丁居然有人装备了几支线膛枪。
线膛枪在嫡系部队都是极少见的玩意,柳镜晓到处敲诈,可是每个团也不过有两个主力连队装备上了线膛枪,这偏远山区的庄丁怎么可能会装备上?不过柳镜晓仍是不冷不热地往里走,那为首老者虽然是无限热情,可以碰上柳镜晓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寨子招待得很周到,生起火,柳镜晓也换了件新军装,柳镜晓相貌俊俏,那老者倒有觉得他过于阴柔,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看军衔,是个师旅长级的人物,可谁这么年轻就混上了师旅长,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部队也相当不错,军纪好,装备也好,又非常有朝气,自己正是看人家这种精神状态,怕万一得罪了人家吃罪不起,所以才打开寨门将人家迎进来。
他一边想一边说:“二弟,告诉村里,这大军的吃住我们包了!”
柳镜晓仍是那个不冷不热的态度:“谢了!不过,我军一向买卖公平,绝不占人便宜!”
他转头对段智洁说道:“智洁,让纠察检查一下军纪,别给我丢脸!告诉下面的连长司务长,少付一分钱,我亲自打断他的腿!”
段智洁连忙答道:“我去安排!”说着就走出了房门去检查军风军纪,柳镜晓的军纪纠察向来是由段智洁这个随营学校副校长兼管。
那老者碰了个钉子,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贵军果然是军纪严明……”
柳镜晓只是应了一声,他反将了这老者一军:“看老先生气度不凡,还没请教大名……”
老者还没答话,只到一个妙龄女子问道:“阿爹,是什么客人啊?”
柳镜晓往发声处一看,只见一个十分美貌的年轻女子从楼下走了下来,这女子穿着华贵,打扮入时,行动间颇有些风韵,不过他在花丛混久了,也多少有些免疫力,何况这女子比他几位夫人差远了,便沉吟不语。
这老者倒是说不出话来,刚才几次试探柳镜晓的身份都是无果而终,柳镜晓就是不肯说一句实在话,这时候他也只问道:“这个……还没请教这位长官大名?”
柳镜晓这时候才说道:“柳镜晓……暂任中央陆军十七师上校师长。”
共和以来,以上校军衔而出任中央师师长者,仅柳镜晓一人也,柳镜晓也是深以为耻,所以介绍自己必定要加上这“上校师长”四字来激励自己,这老者当即问道:“是朱雀毕业的学生?”
柳镜晓不由脸上有一丝得意之劲,答道:“正是!”
这老者当即搂住柳镜晓说道:“是老校友啊!”
中国人有个拉帮结派的习惯,一听这话,柳镜晓也觉得亲切许多,当即问道:“是哪位老学长?”
这老者答道:“我是萧马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