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柳镜晓,他揪住易恒赵的胳膊训道:“你这家伙!对朋友不忠不义,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破坏湘鄂和平协议,你为什么攻打我们湖北!今天我就要和你算账!”
这番举动把易恒赵吓了一大跳,可这一闹,陈云杰也出来为易恒赵推卸责任,他说道:“柳师长,过去的事情就不必谈了,这不关易督的事,这次挑动的祸首都是鲁荡平那帮人,与易督无关啊,千万莫错怪易督!”
陈云杰原本是打算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勒索湖南方面一番,没想到柳镜晓给他演了这样一出戏,反而要给易恒赵说起好话来。
易恒赵见到完颜玉琢朝他眨了眨眼睛,这才明白柳镜晓给自己帮了大忙。一开始谈判,柳镜晓便以鄂省的地方人士自居,口口声声说道:“看哪个还敢破坏湘鄂和平协议……看看今天的下场……湘鄂之间……”
他表面上抨击易恒赵,实际提出的条件是湘鄂双方重新签订联防协定,湘鄂之间无条件恢复和平,这自然是湘军最乐于见到的。
给这样一搅局,陈云杰的许多话便说不出口了,谈判约两个小时,湘鄂双方最终达成协议,陈云杰虽然几次提出惩办鲁荡平等战事祸首,并要求湖南服从中央政府,易恒赵都顶了回去。
最后的关健问题就是直军驻兵岳州问题,易恒赵允诺岳州为不设防城市,湘鄂双方都不驻兵,由警察负责维持治安,陈云杰坚决不同意。
最后易恒赵不得不承认直军有权驻兵岳州,双方以汨罗江为界,停止一切军事活动,直军撤至黄街、长乐街,湘军撤至湘阳、白水,湘东、鄂西各军撤回原防,湘鄂间铁路立即恢复。
这虽然是一个城下之盟,湘军苦战一月,非但没有拿下湖北寸土,反而丢失了岳州,但对于湖南方面来说,这总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等湘鄂和平协定一签订,柳镜晓当即向陈云杰再次索要补给,以外他也声明他的部队已扩编到一万五千人,兵多饷少,请南督按实额逐月发饷,并补发前月所欠军饷。
直军虽然是穷得叮当响,王子春又没给他们留下多少可动用的钱物,可是现在柳镜晓位于长江下游,据他所说,兵力已有一万五千人之多,随时可以沿江杀下来。
至于当面的湘军方面,虽然签订了和平协议,但仍是对已方虎视眈眈,个个对直军恨得咬牙切齿,何况收复岳州对湘军来说是很有吸引力,所以陈云杰虽然不耻柳镜晓的所作所为,但最后还是从牙隙里挤出七万元军饷。
柳镜晓一拿到军饷,当即乘船返回宜昌,一路上夫唱妻和,自是不在话下。
柳镜晓的部队现在正在宜昌到巴东一线整补之中,部队补入了大量的四川俘虏,一时间无法行动,柳镜晓遂决定不等部队全部整补完成,由各团各抽调两个步兵连,再配属一部分特种兵,准备乘坐沈家的船队准备奇袭奉节、万县一线。
不料,各团都表示困难太大,部队疲劳之极。加上水土不和,一时间难以出动,只有柳镜晓的基本部队第二团表示绝对服从。
柳镜晓也知道这情况确实属实,柳镜晓的定边军都是北地人士,一入湖北水网山地,相当不适应,加上水土不服,因病减员相当多,一时间还真以出动。
不过柳镜晓也知道川军已经退回万县,现在正是惊弓之鸟,如果等他们援军赶到,组织起有力的抵抗,那就不容易攻克万县。
柳镜晓遂从第二团抽调胡博营全部,然后加强陆达的特务连,配属蒙定国炮兵团的一个山地榴弹炮连,组成一个作战支队。
作战支队柳镜晓自己亲自指挥,乘坐沈家的船队直杀万县。
川军溃退回万县的残兵败将,总数不足五千人,加上万县原有千余守军,虽有六千之众,全是士气低落的部队,只有一半人拥有武器,其余的衣衫破破烂烂,连火绳枪都没有,根本不能称为军队。
这当中最完整的部队就是刘神仙的模范师,总兵力还有出征时的半数,两千五百人,但战斗力十分堪忧。
倒是刘神仙听说柳镜晓的部队顿兵于巴东一线,以为柳镜晓就停止于这一线慢慢整补,不会冒然冲进四川来,所以他兴致很高,立即召集信徒在万县县城摆开了一个“万法归一紫青双仙剑阵”,据说这个剑阵是当年诸葛孔明流传下来,大有法力所在。
孔明先生当年布下八阵图,杀败了八十万吴军,临终之前又悟得了这样一个剑阵,这剑阵能驱动七七四十九把仙剑,这四十九把仙剑威力无穷,会自动杀尽贼军。
当然了,这剑阵经过九九八十一代流传,最终传给刘神仙,只是这剑阵大费周折,需要一百个童男童女前来布阵,还需要金银不计其数,其它物资甚多,总计价值不下十万余元,但只要布好剑阵,到时候仙剑会自动飞出去杀尽柳镜晓的妖军。
现下刘神仙说了,柳镜晓所率十万贼兵正要杀入川中,祸害川人,但只要到时候刘神仙用仙阵一施法,就能把这些贼兵杀个干干净净。
但是刘神仙可不情愿施法,这问题出在前敌王总指挥身上,一路上逃窜的过程中他突然信了佛教,大骂刘神仙为妖道,他打给熊武能督理的电报干脆说白了:“督理之令绝对服从,妖人之命誓死不从……”
刘神仙不愿施法,一应川军只得让一个能说会道的军官前来劝说,这军官跑去跪在地下,边哭边说:“刘神仙,您就救救这川中的千万生灵……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熊督理的面子上吧……您先施法吧……王师长是个糊涂的人,您千万不要在意……”
可他暗地却大声咒骂道:“我操你先人……让老子跪在这里……我操你先人……”
在这种真诚的劝说之下,刘神仙拿了财物,终于肯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