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总统总理这两个最高职务,直鄂双方各占一席。
共和现在是实行责任内阁制,总统名位虽重,手里的实权却不算多,所以段铁民也乐意做这种让步。
直系之中,有资格担任总统之职的只有一位江苏督军冯黎,他是段铁民多年前的老战友,虽然后来分道扬镳,分投直鄂两系,却一直保持着联系,交情相当不错。
段铁民也乐意冯黎出任总统,而达成这个共识,冯黎还是不能顺利当上他的大总统。
这不在票数问题上,直鄂两系掌握的票数占了议会的半数以上,关健在于法理上的困难,总统选举会必须有三分之二以上议员参加,才能进行正式选举。
南方议员不愿看到直鄂合作的局面,故意缺席会议,再加一些因故离京的议员,在京议员只能勉强达到三分之二的底线。
可是鄂奉战事,奉系的几十号议员全部离京,总统选举会干脆连召开的可能都没有,甚至两次选举预备会因为到会人数不足,也被迫流产。
第三次选举预备会,虽然出席费高达三十元,离法定人数还是差了两位,议长只能冒签四位议员的名字,总算把选举会的日子定下来,可事后这四位议员在南方的金钱攻势下,通电否认列席。
所以王斌城只能求助于奉系,孙挺羽也乐意帮他的这个忙。
谈判既然顺利结束,孙挺羽和王斌城又客套了一番,见天色渐晚,才宣布告辞。
既然多了程慧香和他的护兵,孙挺羽便让她们先走,程慧香上艇前,又是向柳镜晓和完颜玉琢一鞠躬,然后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让他们对张步云夫妇有了不少好感。
等轮到孙挺羽上艇的时候,他傲气不减,朝王斌城漠然道:“等京奉路修通之后,我必然找机会向鄂军两军感谢今日之情,告诉段总理一声,如若南征战事一开,奉军免费出一师之兵,不需中央出一丝一毫便可即时开拔。”
这次奉军大败,他引为生平奇耻,所以才对王斌城说了这么一通话,言下之意是等京奉铁路通车,必定会找机会复今日之仇,至于派兵南征云云,多半是打着祸水南引的打算。
等搭载程慧香和孙挺羽的轮船消失在残阳之中后,王斌城也下令回航,气船即时调头,驶回秦皇岛。
柳镜晓听了孙王两人的对话,顿时对总统选举有些好奇,问道:“大哥,现在是推冯帅来当总统吗?”
王斌城很健谈,他说道:“妹夫,我们直系一直就没出过总统,所以冯帅自己很积极,不过江苏的地盘,我看他也有些放下去。”
完颜玉琢久居烈风,对国会选举程序并不熟悉,她问道:“大总统你们中央决定不行了?顶多下令叫议员投某人的票,还要拉东三省的议员干什么?”
柳镜晓久居京中,对这套选举的闹剧相当熟悉,听完颜玉琢说的认真,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完颜玉琢知道自己说错话,白了柳镜晓一眼,又拧了他一他,柳镜晓带着笑意说道:“下令让议员选总统那可是要银子的!”
完颜玉琢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时候王斌城突然问了一句:“妹夫,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柳镜晓答道:“第八师有将我的部队改编为一个独立团的意思,虽然级别降了一级,但如果能在第八师安定下来的话,那也不错。”
听了这话,王斌城想了一会,脸色沉了下来,用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妹夫,这就是你人生阅历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