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罪?嘿,大家伙心中都清楚得很,可这场合大家都不答话,反正犯事的又不是一个、两个,大家伙都犯了,你胤祚就算再狠,总不能把大家伙都给砍了吧?一起子权贵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就这么站着,谁也不吭气儿。
呵呵,好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娘的,跟咱玩起法不责众的把戏来了,今儿个咱要是不先把尔等收拾服帖了,咱就倒着走回家去。胤祚冷冷一笑道:“都不说话?嗯,好啊,那本王就自个儿说吧。按八旗新例,误事一日当打二十军棍,罚银一百两,误事两日当打五十军棍,罚银三百两,误事三日者,发配乌苏里台军前效力,误事超过十日者着革除旗籍。本王没记错吧?”胤祚此话一出,满堂子缄默,一帮子老少爷们到了此时也都放开了,就是不开口,就想看看胤祚有没那个胆子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好样的,嘿,待会儿看尔等怎么哭。胤祚沉着脸挥了下手,站在胤祚身后的清松上前一步,打开手中捧着的一本册子,高声宣读道:“正黄旗都统鄂山误事五十一日,副都统察兰误事四十九日,副都统阿林旺误事四十九日,正白旗都统赫塔误事四十九日……”
所有的都统误事的时日一一在册,误事最多的就是正黄旗都统鄂山,一共五十一日未曾到班,最少的是汉军旗正蓝旗都统何崇,一共四十日未曾到班,事实俱在,压根儿就容不得大家伙狡辩,按八旗新例,这帮子都统早过了削籍为民的界限。按理说,这帮子老少爷们该怕得面如土色了吧?不,大家伙到了此时反倒不怕了,个个如同吃了春药一般同时闹腾了起来,嘴里头乱嚷嚷着,反正每个人都在说自个儿有请假,相互间做着证明,一推三四五,大家都清白得很,一时间满堂子人吵成了一片。
胤祚猛地一拍桌子,爆喝一声道:“都给我闭嘴!”这声断喝声响如雷,顿时将正乱哄哄地瞎扯的老少爷们都给震住了,相互间看了看,都停嘴不说了,个个面孔朝天,一副啥事都没有的样子。
装,继续装,好样的,咱就不信治不了尔等。胤祚眼瞅着一帮子权贵们脸上都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可真的有点火了——这会儿若是不能将这起子八旗都统给整服帖了,后头八旗商号的事儿就甭想顺利。胤祚黑着脸扫视了一下在场的都统们,接着双眼含霜地死盯着正黄旗都统鄂山,直看得鄂山满头冒汗,心里头直发虚,生恐胤祚拿他做法,可面子上却不能就此屈服了,尽管头上汗水不断,可依旧直直地站着不吭气。
“鄂都统,你是军伍的老前辈了,本王没记错的话,鄂大人可是参与过平三藩、三征葛尔丹的功臣了,违了军规该当如何,自是不用本王来说的,鄂大人身为正黄旗都统,又是额附,算起辈分来,本王还得称你声姑父的。现如今鄂大人带头违了旗律,本王很是为难啊,鄂大人教教本王,你这罪责本王该如何处置啊?”胤祚面色沉稳地说道。
“本,本都统……”鄂山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语气结巴地有些不知所措,末了将心一横,高声道:“本都统不服,犯事的又不是本都统一人,凭什么拿本都统一人来做法。”
“鄂山,别人的过错本王心中有数,用不着你来指教,本王就问你这个带头误事之罪。”胤祚断喝道:“按旗规,尔该当削籍为民,本王念你属功勋之后,又是老臣,也不忍加以如此重处,但尔罪过大,本王也不能轻饶,来啊,将这货的顶戴花羽去了,重打三十军棍,赶出堂去。”随着胤祚的断喝声,数名王府校尉一拥而上,将鄂山拿下。
“你不能动我,本都统是圣上特简的都统,没有皇命谁敢动本都统。你这是乱命,本都统要到圣上那去高御状。”鄂山急红了眼,大嚷大叫地挣扎着,站一边的那帮子都统顿时有些子吃不住劲了,上前劝阻的劝阻,向胤祚求情的求情,场面一时间大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