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问这种蠢话?!”南宫锦的面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还伸出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好似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他抓住她的手,美如清辉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给一个答案。
南宫锦嘴角一抽,像是看白痴一样白了他一眼:“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当然是钱了!怎么可能是你们!”
“……”他好想把钱都杀了。
……
翌日,皇宫里面就知道了丞相府中的动向。
丞相和公主大婚,大婚当夜,竟然是在男宠的房中过的,这又让不少顽固派的大臣心情愉悦,有些麻烦,不用他们去找,燕惊鸿也能帮他们找到,这不,又多了一个**的理由。
而南宫锦一大早的,穿好了朝服出门,便见两个丫头在门口议论,一边说,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息。
“在说什么?谈得这么忘情?”
两个丫头一愣,这才发现聊天聊得太认真,居然没有看见丞相,赶紧低头行礼:“大人,奴婢们该死。”
“说说看,是谈得什么,这么有趣?”南宫锦飞出一个媚眼,对着那小丫头。
这眼神只是一瞬间,就将一个纯情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的,那小姑娘红着小脸开口:“我们是说墨画公主,不,是新夫人,她昨晚没有睡觉,在后院练剑练了一整夜!”
南宫锦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又笑了笑,不以为意。对自己越失望越好,要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问题可就大了!
系好了狐裘就去上朝,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顿时感觉心中抑郁,为什么大家都是人,差别就这么大呢?一大早的自己就要出去上朝了,为了家庭和生活奔波,但是这货就比自己幸福多了,还能躺着睡大觉!难道这就是做女强人的悲哀?!
她不知道的是,她出门之后,床上的人也已经起来了。而他起来之后,灭就抱来了奏章,以及上次那件事情的调查结果。
“皇上,是皇甫怀寒动的手,慕容千秋派人杀了东陵的丞相,看样子是在向皇甫怀寒示威!”也是给皇后报仇。但是最后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只会让皇上觉得不高兴,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嗯。”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表情却很是怡然,好似听说南宫锦遇刺,他半点都不生气。可半晌之后,抬眸开口,说出了一句让灭大跌眼镜的话,“让玄字阁的人,将皇甫一族皇室中的所有人,包括皇甫怀寒,都刺杀一遍,杀掉一个是一个。”
“……”皇上,这会不会太儿戏了一点?
“怎么,你有意见?”淡淡的扫着他,容色不变。
灭飞快的摇头:“没有,属下没有意见,属下马上就去!”
……
后院,墨画收了剑,额头上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心中的怒气却还未平。这一整夜,她已经想清楚了,相爷一定是受了那个男人的迷惑,她一定要想办法将相爷引回正途。
想着,转身回自己的房间,走到长廊的拐弯处,却和一个男子迎面相逢,这男子长得虽不如燕惊鸿和暮谨宸好看,但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剑眉星目,一双好看的眸中透着一股子轻佻之气,唇边也挂着一抹邪笑,但在看见她的时候,嘴角极为明显的抽搐了一下,身型一闪,飞快的掠过!
而墨画原本心情就不好,加上素来心高气傲,伸出手中的长剑挡在他的面前:“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风的嘴角禁不住又抽搐了几下,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好死不死的就和这个女人遇到了。行礼?除了皇上和皇后,他们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冷哼了一声:“让开!”
“大胆,你……”
“这位什么公主,我是夜幕山庄的人,不属于你们西武,不必向你行礼,让开,别逼我对女人动手,特别还是漂亮的女人。你要知道,在下素来是怜香惜玉的!”
一听说夜幕山庄,墨画的脸色马上就拉了下来,现在是一秒钟都不想看见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了,哪里还管什么行礼不行礼:“滚!”
收回了自己的剑,转身就走!
风听她骂了自己,也只是一笑,不甚在意的开口:“姑娘家还是文雅一些,不然,是没有男人要的!”
随即,就是一阵张狂的笑声扬起。墨画的眼中凝出一丝杀意,飞快的转过头,而那黑衣男子竟然已经到了百米之外,墨画不由得在心中一叹,好快的速度!可,不知道为何,看着他的背影,她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
“燕卿,这件事情,你可是做得太过分了。”慕容千秋面色不愉的提醒,且不说这小子让墨画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墨家会对西武有所不满,就是这新婚之夜,还离不得那个暮谨宸,这点就足够让他心中不爽了。
燕惊鸿也不辩驳,低下头十分老实的开口:“臣知错,臣以后定当注意!”
这群老不死的,就是想借这件事情,将不尊皇室的罪名扣在自己的头上,墨画虽然不是西武慕容氏的人,但却也是西武皇室亲封的公主,所以自己被**并不奇怪。
这下慕容千秋就有些皱眉了,这可是这一年来,第一次看见这小子认错啊!还真是有些不习惯的!
老太傅赶紧开口:“皇上,不尊皇室,绝对不可姑息!丞相大人可是百官之首,万民表率,做事却如此没有分寸,还请皇上施以薄惩,以儆效尤!”
燕惊鸿低下头,开口:“老太傅所言有理!这确实都是臣的过错,臣在西武朝堂已经有一年了,坐到了丞相的位置上,为皇上效果犬马之劳,现下也已经是满意了,如今也到了臣功成身退的时候了,正巧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请皇上撤了臣的职和驸马之位,以示惩戒!”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顽固派没想到燕惊鸿会忽然发这种疯,少壮派也是完全傻了,丞相大人是不是疯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以皇上平日里对他的宠信,当是不会惩处的太重的,但是却要辞官,难道丞相大人是早有打算?可是为什么都不跟他们商量一下?
他们想的没错,燕惊鸿是真的早有打算!从前几日自己爆了慕容断袖的菊花,但他却无条件的包容了自己的过失之后,她就一直在自省,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是现今已经有答案了,她南宫锦,绝对不能做恩将仇报,无情无义之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机会退出朝政,免得到最后泥潭深陷,不可自拔!
她在西武的事业发展,也基本上是成型了,有了睿哥哥和冷子寒在背后帮忙,也出不了什么太大的乱子,她只要能好好运营,然后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收钱了。有了钱,有了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影楼,有了不死神兵,有了独步天下的医术,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今日一大早,出门的时候,看见某人还在睡觉,自己却来上朝,这件事情就是一根导火索,让她心下一抑郁,最终就做出了如此决定!
可,慕容千秋的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看着大殿的中央,那个低着头请辞的人,只觉得自己心中火焰狂烧!冷声开口:“燕卿,你这是认真的?”
“皇上,臣为人坦诚,从来不打诳语!”说完之后,自己先汗了一把,为什么她说着,竟然有了一种自己是出家人的感觉?
话音一落,便是满室静寂,安静的呼吸都听得见。慕容千秋的眼眸放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看他想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可,只看到了认真和坦诚。最终……
“砰!”的一声,帝王一巴掌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莹绿色的瞳孔中含着丝丝杀意,从龙座上下来,已经是雷霆之怒!这模样,惊得不少人都吓得跪了下去。
走到南宫锦的跟前,阴凉中带着残戾的声音响起:“燕惊鸿,你是故意的?”
这一瞬间,慕容千秋只感觉到滔天的愤怒,那是一种真真切切的被人背叛的感觉!燕惊鸿,他要什么,自己就给他什么,顶着巨大的压力和非议,将他抬到了丞相的位置,可是现下他说什么?他说要走?!
“不知皇上何出此言?”南宫锦的面色很平静,她只是不想自己一步一步在权力中迷失,最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而辜负了慕容千秋对她的信任和一片真心。所以她才要走,她就不信,慕容千秋不知道自己在西武是别有目的,放自己走,对他们两个人都来说,对西武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因为她知道慕容千秋是舍不得杀她的,至少现在,是绝对舍不得!
慕容千秋也好似忘记了现下是在朝堂之上,还有这么多文武百官都看着他们,凑近燕惊鸿,残戾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燕惊鸿,是不是朕就是将整个天下,都捧在你的眼前,你也不屑一顾?”
这话,说到这一步,就已经是完全偏题了!众大臣的心中都在腹诽,真是的,这种事情你们两个人私下说不行吗?干嘛一大早的就毁我们的三观!真是气人!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听众的感受?
“皇上息怒,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南宫锦低头,一瞬间竟然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神。因为他的目光,太犀利,太阴狠,像是一只猎豹,而下一秒就要狠狠的一口咬断南宫锦的脖子,来泄愤!
“燕惊鸿,你听着,朕不准!只要朕还活着一天,就不可能放你走!除非……朕厌倦你了!”这话,是慕容千秋的真心话,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即便是死他都不会放手,除非玩腻了,厌倦了。那就放手了!
但是他说到这里,燕惊鸿的心中却突的跳了一下,除非他厌倦了?敢情自己根本就是自作多情了,这货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玩具,或是玩物,玩够了,就扔了?那自己这些日子心中所谓的愧疚,都算些什么东西?
一时间,顿感怒火中烧,不仅仅是慕容千秋诓骗了自己的愤怒,也是一种自作多情之后的恼羞!他现下真恨不得把慕容千秋的玉玺都夺了泄愤,来弥补她自作多情之下的丢脸!抬起头,咬着牙开口:“臣明白了,那墨画公主的事情……”
“墨画已经嫁入丞相府,丞相府的家务事,朕也要管,难道朕看起来很闲吗?”话是对着燕惊鸿说的,猎豹般残戾的眼神却看向老太傅等人,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就是这几个老东西,闲着没事找事,而自己一问之后,险些激得这小东西跑了!他真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拖出去痛打一顿板子才好,要是这小东西走了,以后谁陪自己玩?
南宫锦当即开口:“皇上,不是您很闲,是众位大人很闲!他们有时间啊,不忧心国事,不思报效国家,却盯着人家后院的小事议论**,若是我西武的大臣将来都是如此,国将不国啊!”
老太傅等人顿时面色一变,心中抑郁!要是嫁给丞相的是个普通女子,就轮不到他们来管,他们肯定也不会来说什么,但是那可是公主啊!可是现下皇上都说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还能说什么?就是有天大的道理,在皇上的有意偏袒下,也成了他们的无礼了!
只能低下头告罪:“是臣等只考虑到了皇室的威仪,却没有想到伦理之法,还请皇上恕罪!”
于是,这不经意之中,南宫锦又发现了一个以后可以应付慕容断袖的好法子,比如今日的事情,她是很有可能会被收拾一顿的,但是她这一请辞,慕容断袖竟然什么罪都不问了,以后这也是个很好的威胁手段嘛!
正想着,慕容千秋却忽然开口了:“燕卿,想要离朝的事情,朕不想再听见第二次。朕想,你明白朕的意思!”
嘴角一抽,开口:“臣明白!”真是一只老狐狸!
也就在此时,前方八百里加急,送来了紧急军情!平原侯起兵,也正如燕惊鸿所料的与漠北人勾结了,引进漠北骑兵人数高达五万之多!
漠北骑兵不比中原兵马,那都是从小就在马背上生长的民族,绝对堪称铁骑!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好在西武早有准备,皖南一带和祁东城的兵力,早就赶赴而至,兵虽不如漠北的兵马骁勇,但却占了数量和地利的优势。所以这场战争,虽然打得很激烈,西武却是胜券在握。也就是因为西武的胜券在握,东陵也顾虑南岳,所以没有横插一脚前来捣乱。
至于那个被南宫锦送去找死的钱冲,尽管在阵前大呼“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还是被暴怒的平原侯砍掉了脑袋,燕惊鸿还十分伪善的对着慕容千秋谏言,说要追封钱冲为烈士,直直的让慕容千秋哭笑不得!
占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像燕惊鸿这样卑鄙的人!
下了朝之后,慕容千秋开口吩咐:“燕卿,过几日朕要去玉门关看看战况,你陪朕一起去!”
众大臣们一听,大惊失色,纷纷谏言:“皇上,不可啊!玉门关真是兵荒马乱,您乃是万金之躯,若是出了个意外,西武当如何自处啊!”
慕容千秋不甚在意的开口:“若是出了个意外,西武就交给烈吧!”
每天一大早就跑到朝堂上来装死人的冷子寒,忽然被点了名,愣了一下,而后不屑的看了慕容千秋一眼:“臣弟对皇位没兴趣,还请皇兄另选贤明!”
他的不领情,也在慕容千秋的意料之中,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南宫锦:“燕卿?”
南宫锦也只得点头:“臣遵旨!只是臣要带着一个人!”
这下慕容千秋的脸色就变了,用脚趾头想他都知道这小子要带的人是谁,不就是那个暮谨宸吗?“燕卿,暮谨宸不是我朝堂中人,带着他恐怕不妥!”
不带他更不妥,因为老娘回来之后一定被他怨念死!那货昨天和今天那傲娇的状态,她发誓,她这辈子绝逼不想看见第二次,那比杀了她都难受,于是抬起头,讲了一个很无敌,又很熟悉的理由:“皇上,没有他臣睡不着!”
“……”
……
南宫锦坐在马车上,回相府,回忆着慕容千秋铁青着脸,又无可奈何的答应自己的场景,还有冷子寒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也要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往车壁上靠了靠,直觉告诉她,这次出行不简单哪!
正在沉吟间,忽的感觉到马车底部一阵极为轻微的呼吸声,待她要仔细探寻,这呼吸声又没了。眼神一凝,拔出腰间的鱼肠,狠狠的对着底板一扎!
顷刻见,就是刺鼻的血腥味扑来!
而后,大街上响起一阵百姓们的尖叫!一个黑衣人,被利刃插入了胸口,此刻已经死了。瞪大双眼,乃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到死都不明白,燕惊鸿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他的隐匿手法,就是皇上有时候都察觉不到!
而南宫锦,作为杀手之王,自然奚知所有的隐匿手法!这黑衣人在这个时代其他人的面前,或还算是高手,但是在自己的面前,这点手法就不够用了。
拿起马车上的一块布料,擦拭着鱼肠上的鲜血。风扬起,马车的车帘也被掀了起来,正好对着正东方。手型飞快的一转,将利刃插入腰间鞘中,凤眸眯起,寒光闪烁,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叫人胆寒!
皇甫怀寒,你真的激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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