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着一张脸看着他,如果贱人马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不再犯贱,还实事求是的就此说出她的优点,刚刚他的贱话,她勉强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太子爷每每一犯贱,根本停不下来的潜质。
他看着她难看至极的面色,轻笑了声,恍若不觉她的愤怒,接着道:“其二,太子妃你看,这弹簧,只要轻轻的按压,它就会不断下沉,压得轻了,没什么,反弹起来,力道也不重,就如同太子妃每次被爷逗弄,起初虽然恼火,但也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说到这儿,他拈着弹簧,如玉般温润的手指,用力的将弹簧往下一压,压到极致,弹簧受力之后,进行了巨大的反弹,这一下反弹之下,几乎将他的玉色手指弹成红色。
随后他又接着犯贱道:“但是按压得狠了,太子妃就会勃然大怒,进行一场巨大爆发,甚至对爷拳脚相加,这般性子,和这弹簧的本性,倒很相若!”
最终他在澹台凰黑透了脸,几乎要吃人的表情之下开口做出总结:“所以爷说这弹簧,的确像是太子妃能制造出来的东西,这弹簧,不论是名字,还是秉性,都和太子妃相差无几!”
他发表完了,澹台凰居然笑了,笑容极为阴森恐怖。还带着森然切齿的磨牙味道,一伸手,狠狠的想把弹簧从他手上扯出来:“拿来吧你!弹簧这等好东西,岂是你这样的贱人配用的?还给我!”
她现下也的确如同他方才的描述,很想对着他拳脚相加,但要是真的动手,不就用行动来证明贱人的话都是正确的吗?她没那么蠢!
她恼怒的要把弹簧扯回去,他散漫笑着,没让澹台凰从他手中扯出去,看样子拿得并不重,但澹台凰无论如何用力也抢不过来。
最终他意味深长的道:“配用不配用,这也是爷的,谁跟爷抢,爷跟他玩命!”
澹台凰白了他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可不想跟你玩命!”
神经病!“你就抱着那根弹簧过一辈子吧你!”
说完怒气冲冲的出门去,真是和贱人多说一句话,人都要短命几年!
太子爷在她身后,看看自己手中的弹簧,又看看她的背影,意味深长又别有所指地道:“爷当然要抱着‘弹簧’过一辈子……”
澹台凰嘴角一抽,募然感觉一阵恶寒!
尉迟风上次受了打击之后,一直在养伤,也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北冥都无甚战事,而这一场绝对性胜利的战争,也很大程度上鼓舞了士气。
但漠北那边的战局,依旧不容乐观,虽然没失去什么领土,但战事之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澹台戟送来的信件,表明已经开始怀疑是因为军情外泄,可他更加确定自己身边绝对不可能再存在任何内奸。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经开始从这方面入手,来修改战略。
内奸这两个字儿,让澹台凰听起来就有点上火!但目前去攻打漠北那位将军的资料,她也看过,并不是什么十分杰出的当代名将,可却能让王兄在他手上半点便宜都占不到,也着实是太离谱了一些。
此事暂且搁置,尉迟风修养了几天,又被慕容馥下旨,就上次战争的失败,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尉迟风自己也觉得甚憋屈……
首先敌军装备精良的弓弩,他们没有!其次那能被埋在地下炸的啥玩意儿,他也不清楚,但反观敌军,已经能运用得如此娴熟,他们在装备上面极为弱势!
而且上一场战争的失败,最大的漏洞,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那一句欠揍的话,否则他绝对不会输的如此狼狈!
尉迟风整顿好,把自己的伤也养到没有大碍了之后,便又带着自己的军队,准备去一雪前耻了!
一众人兵临城下,澹台凰又跟着出来凑热闹,一起跟着凑热闹的还有韦凤,她实在是很好奇,那个被炸成那样的倒霉将军是哪一个,所以自行请战,要跟着一起出来。太子允,命炎昭为主将,韦凤为副将!
骑着马从城门口出来的时候,韦凤很是忧心澹台凰的身体状态,开口道“陛下,你如今有身孕,还是小心些为妙!”
澹台凰不太在意的抬头,笑道:“我又不过去打,就跟着来看看,怕什么?”
韦凤笑着点点头,偏过头去,这才抬眼看了一眼敌军的人,用一种很戏谑,围观逗逼的眼神看向尉迟风,可这一看,她整个人怔住了,唇边的笑意也在刹那间凝结,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似是受了莫大的打击!
澹台凰见她好端端的突然不说话了,表情还像是被雷劈过一般,这让她有点奇怪的看了韦凤一眼,忽然拿不准她这是怎么了!
就在她十分诧异之时,韦凤忽然毫无预兆的策马,对着前方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片衣角在她眼前飘过,韦凤从未如此冲动失态过,尤其还是在战场上!
这澹台凰大惊失色,赶紧伸出手,准备拉住她:“韦凤,你——”
然而尽管她伸手已经很快,却始终来不及,她一下扯过去,韦凤已然从她面前掠过,只留下一片马蹄溅起的尘土!
“什么情况?”没拉住她,澹台凰不明所以。
炎昭的表情也不太好看,此刻正蹙着眉头,冷冷盯着韦凤,毕竟他才是主帅,自己还没下令之前,她就这样冲出去,已经是扰乱了军纪!他冷喝一声:“韦凤,你——”
可他话没说完,韦凤已然冲到了敌军阵前,手中长刀抬起,恶狠狠的指向她对面之人,一双狐狸般的眼眸,染上浓浓的恨意和血腥之气,极为阴狠的瞪着尉迟风,脸色却泛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你是尉迟风?”
澹台凰闻言沉眸,在漠北的时候,韦凤从来没有和尉迟风正面交战的记录,包括君惊澜假扮慰安妇那一次,她也没带上韦凤。她不认识尉迟风很正常,可现下这反应,倒像是认识,还有……过节?
尉迟风只看见一名女将对着自己的方位飞奔而来,原想冷嗤一声,应战,可此刻一见她,当即便是一愣!
嘴张了张,竟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看着韦凤这一身盔甲,颤声问道:“你……你是将军?你,你不是女皇的侍婢吗?女将,连云十八骑,你是韦凤?”
两人这样子,显然就是见过,而且交情还匪浅,只不过一直在互相隐瞒身份!这会儿,澹台凰才算是明白了,先前成雅……成雅在死前说过,韦凤今日在漠北和一个男子日久生情,那男子,是尉迟风?
接下来,她明白了王兄怀疑漠北军情泄露的原因……
因为此刻,韦凤的一双美眸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澹台凰,只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之人,高声怒骂:“尉迟风!亏我那么相信你,以为你是墨风,你假扮成墨风接近我,原来只是为了刺探漠北的军情,是不是?”
澹台凰看着韦凤如今充满恨意的模样,大抵也明白她可能跟尉迟风谈恋爱的时候,随口说过什么,并不算是泄露军事机密,但很可能泄露了军情,因为以尉迟风的聪明,只需要知道冰山一角,就能猜出整个事件的大概!
如果是这样,王兄怀疑军情泄露的事情,就说得通了!
那么,尉迟风是用感情来欺骗韦凤,以至于她失了警觉上当,是这样么?澹台凰沉眸,猛然想起日前韦凤还对自己请辞,希望打完仗之后离开这里,和心爱的人远走高飞,笑傲江湖,如今只怕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尉迟风脸色一变,手忙脚乱的想要解释:“我……韦凤,不是,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但张了口语无伦次了半天,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当初被她所救,是巧合,后来接近她,也的确是存了不轨的心思。可最终,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真的日久生情,想娶她为妻。可他最初的目的,的确不纯,此刻面对她的责问,他该如何解释?
而且,他的确是通过和她的交涉,从侧面推敲出了漠北的军情。
行军打仗,如此严肃的时刻,两方主将,在这种时候,忽然在阵前谈起了感情,看样子其中还有不少狗血的情节,这令两边的士兵们心里都很郁闷,这仗到底还打不打,这两人还是要接着打仗的节奏吗?
而澹台凰,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近日一直在担心是内奸的缘故,近日这一场仗,对于韦凤来说,虽然是惨烈了一些,但到底漠北战局困境的结症找到了,知道了结症所在,化解起来,自然也会比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解决要容易得多!
尉迟风还想解释,但韦凤根本一句也不愿意听,一双眼眸中满是血丝,狠狠瞪着他,看着看着,竟没出息的落了泪:“墨风,尉迟风!兵不厌诈没错,可你竟然这样骗我,欺骗女人的感情来达到目的,你很得意是吗?亏我还以为你一片真心,亏我……”
尉迟风此刻百口莫辩,他起初并未想过欺骗什么感情,不过是第二次无意遇见,她自称女皇侍婢,他便起了探问几句的心思,之后产生感情,真的准备在一起这些,完全不在他预料之内!所以他根本谈不上欺骗感情,可……
“韦凤,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尉迟风一生里从未如此无措,努力的将澄清自己。
澹台凰远远看着,眸色冷冽,心下却微叹,显然这两人之间是有说不清楚的误会,但毕竟立场已经完全不同,站在对立两方,而且尉迟风的确欺骗在前,这在感情之上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两人……怕是不可能了!若说韦凤还能有什么感情,那定然是只有恨。
澹台凰没有料错,韦凤狠狠抹了一把泪,提起长刀,对着他攻击而去,亦怒喝一声:“你不必解释了!尉迟风,你这个卑鄙小人,枉我身为殿下手中影部第一人,竟因为相信你而没调查你的身份。而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信任的?!哈……解释?我今日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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