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遣出去的人,有故意放出去暗中做事的,就安排在自家田庄或者生意里,有确实是暗里的桩子或无用之人,就给银子彻底打发走,因为人数不少,前前后后分了好几批,直闹到七月过半将近八月的时候才安定下来,于是王府里空出了不少房子,如瑾就把该收拢在一起的人都收拢了,腾出几个整套的院落空着,任长平王随意安排使用。
琐碎的事情不少,如瑾又要照看自己的生意。彭进财把绣铺开到了第六家,招了几个新掌柜看店,虽然规模都不大,也是一笔进项。和刘雯江五共同做起的手工铺子也开了两家分店,同时因为如瑾的镖局走了几笔外地生意,把手工货物顺路带去外头卖效果颇好,如瑾就建议刘江二人往外地开铺子,她自己则把精力都放在了镖局的驿点扩散上头。
从京都往东西南三个方向,她从长平王那里复刻了一张简易的大燕舆图,将要设驿点的地方都做了标记,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镖局生意扩大到所有行省。只是北方的辽镇被何家控制着,轻易不好往那边做手脚,若是只安排寻常走镖生意倒没什么意思了,犯不着费那个力。
“何家最近如何,一点动静都没有吗?”这日长平王从宫里回来,洗漱吃喝完了在床上歇着,如瑾凑到他跟前打听。
长平王在外累了一天,精神倒是不短,想来和他常年不间断地习武炼体有关系,他将如瑾慢慢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半阖着眼睛养神,一边答说:“没有动静,昨日还送了一封请安折子过来关心皇上身体,将当地的人参鹿茸各种补品拉了整整一车进宫,比年货时送得还多。”
大夏天的,送什么人参鹿茸,皇帝此时是虚不受补,真用了那几百年的老山参还不直接过去了?如瑾道:“听闻何家在辽镇盘踞多年,军中上上下下都被他们渗透了,寻常一个小把总在当地都是霸王,以前唐允送来的消息经我手时,每次有关辽镇的都有一半是何家一系为害辽镇的事情。不说别的,就只看他们养出庆贵妃那样的女儿,便可知何家有多跋扈。皇上当日赐死了太子一家何总兵就没有反应,到现在皇上病危你又成了唯一理政的皇子,他们怎会还无动静呢?事出反常必为妖,他们越是老实,越让人不放心。”
长平王拍拍如瑾的头:“我知道。你安心养胎便是,这些外头的琐碎不必费神,有我呢。”
如瑾伏在他怀里,轻声道:“我能想到的你必定都能想到,可若不让我想,空下来我反而越发不能安心。”
长平王侧过脸来亲亲她的额头:“那你想想就好,不必担心。”
如瑾失笑。哪有想了之后不担心的。知道他是哄她,便也不追问了,只将头挪了一挪,更紧地贴着他的肩窝,“你每日回来若是不累,就把外头的事和我说一说,我帮不了你什么,可若什么都不知道就会担心你。要是遇上事,更不懂怎么应对才好。你告诉我,我就懂了。”
长平王嘴上应着,其实却有些心猿意马,如瑾发间的香气淡淡萦绕在他的鼻端,让他忍不住想起她身上的清香。她沐浴时用的香露总是换,每一次都让他情不自禁。
“瑾儿。”长平王觉得身上发胀,翻身盯住如瑾。
那眼里的热度让如瑾吓了一跳。她再熟悉不过他这样的眼神了,不由心跳加快,脸也红了,眼睛直往床栏的雕花上瞟。
“瑾儿,我看看。”长平王的手伸进了如瑾的衣襟。夏日衣衫单薄,如瑾今日穿得又是没有腰间束带的长衫,对襟盘扣被他一扯就弄开了,温热的大掌覆在她胸前,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杏色肚兜。他忍得住吗?
“阿宙,你要是……”
要是了半日,后头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想说。
告诉他不必忍耐,觉得谁合适就收了谁吗?或者说,若是他一时犯了错不必隐瞒,如实相告她一定会以礼相待新来的姐妹?这都是一个合格妻子该说的话,可哪样她都不想说。打心底里,她压根不希望他亲近任何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