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的后肢被突然从窗外跃进的李悦割下一根手臂,那殷红的血液四散在空气里,被割下的臂膀并不属于本体,也随之化作灰烬,消散在半空之中。
这厮简直卑鄙无\耻,竟然故意利用落窗的瞬息,来对毫无防备的安夜发动攻击!
白行突然站起身,一步步朝紧贴墙壁的李悦走去。
他手里的匕首来去自如地翻飞,在清冷的吊灯下,闪现着银白色的光泽。
安夜还是第一次看见白行这个样子,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甚至连表情都不多,一直以来都是缄默寡淡的样子。
而现在,白行仿佛是怒极了,他眼底的猩红搭配上冷厉的神情,居然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错觉。
李悦下意识想要逃跑,却没能来得及,早已被白行衣角踏出小腹,踩到了命门重心,无法翻身。
白行拽住他身后扭曲的外肢,利用奋力的匕首一点一点割断,溢满殷红的鲜血。
白行的声音毫无波澜:“别担心,这是slender的外肢,对本体造不出任何影响,但不完全剔除,与本体仍旧相连的话,会产生些许疼痛。”
他的重音落在“些许”这个字眼上面,带着沉静。
像是安夜这样直接被砍下外肢是不会有任何痛苦的,但是落到了白行手里,那些被割到只剩下最后一点皮肉,还与本体骨肉相连的手臂就截然不同了。
不但会有痛楚,而且会比平时痛一千倍,一万倍。
这就是人类异变的代价。
李悦痛到哀嚎,喉头干哑,嗓音凄厉,直到最后,他更是狼狈地晕了过去,整个人倒在血泊里面,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阻拦的何莉也早被白行制伏在地,剩下的仅仅是操控slender的大叔了。
等到白行与安夜走进屋内,大叔早已决心放弃抵抗。
他点了一根烟,徐徐吐纳着烟圈,再仔细观察手上的slender标本。
大叔说:“她很美,对吗?”
无人答话。
大叔又自言自语,从怀中掏出一只注\射\器抵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我一直不敢去窥视她的内心,那么现在,在你们烧了她之前,我还想看她最后一眼。”
他将毒液注\射\进体内,一瞬间,蜕变成slender。
大叔仿佛看到了什么,脸上是殄足的笑容:“她说,她讨厌我。”
白行没有大叔那种变态的迷恋嗜好,他将蜘蛛标本拿到手中,点燃打火机,一点一点将干枯的标本卷入火海,燃烧成灰。
伴随着火光寸寸烧进安夜的眼里,她身后原本发痒难耐的外肢也逐渐萎\缩,直至消失不见。
标本一消失,血液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那一点血液也最终会被人体的细胞所吞噬,化作废物,排出体外。
der永远都成不了人,也伤害不了人,即使改变人的构造,也改变不了人的思维。
也可能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最后一只slender才会义无反顾去赴死吧。
毕竟,她是羡慕着人类的。
何莉和李悦都平安无事,他们睡了足足一天,终于醒了。
而大叔也在那天晚上突然消失了,据卷毛a之后发来的讯息说的他回到学校授课,果然是如他所想的变态,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他对昆虫标本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安夜和白行一早就回了黄山区,根据截稿日期,安夜又开始了漫漫无止境的赶稿之路。
她在笔记本上写下《slender之语》的最后一段——
“自从之前的事情之后,我就开始惧怕那个时不时跟踪我的女人了。
她是传说之中的slender吗?
我心生怀疑,忍不住偷偷地注意她,时而也会故意追随她回家去,找到她所在之处。
我几乎要被她逼疯了,这个蛇蝎一般可怕的女人。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内心的惧意与愤怒,我准备好了一切事物,悄悄跟她回去,将她杀死在卧室里面。
我满手血腥,恐惧之余,又忍不住笑出声。
终于,解决了这个变态。
这个变态,这个跟踪我的变态!
而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打开了门。
我转过身,惊讶地发现,居然是被我杀死的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
她复活了?
我转过头,那女人还是好好地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你是谁?”我几乎要崩溃了。
“我是slender啊,欢迎你,我的新同伴。”她微笑着,脸上的五官逐渐褪去,变成一张干净如鸡蛋的纯色脸。
杀错人了!
我认错人了!
我抓狂地拽住自己的头发,细细回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跟踪一个女人,准备好一切工具杀死她。
我的所作所为不就和传闻中的slender一模一样吗?
终于,我也变成了slender,游荡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之中,杀死每一个被我盯上的人。
下一个,是谁呢?
正在阅读这本书的你吗?”
安夜将小说交给白行,之后顺利地出书,将slender事件掀到□□。
等忙完这一切,白行请安夜去吃了一顿饭。
回家时,途径一间烧烤店,安夜往里看了一眼,居然发现有烤蜘蛛这一小吃。
老板还殷勤地问她要不要尝试一下,安夜摆手拒绝,飞一般溜走了。
白行将安夜送到楼下,道别之前,安夜问他:“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同意让我咬你?不怕被我吃掉吗?”
白行沉吟:“如果都被感染成slender,男性slender总比女性力气要大上许多,体力也会好一些。”
“什么意思?”
他避开目光,看了看月亮:“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压制你,避免被吃。”
安夜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白大编辑还蛮聪明的。”
“嗯……”白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