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那张铭之寻了什么妖术来治你?”方琰蹙眉说道。
沈昕娘摇了摇头,“不知,也许是我自己的问题,总觉有些奇怪。但你定要相信,我绝不是吹嘘,你认识我良久,我何时是那种爱吹嘘的人?”
她虽有气无力,可这般娇娇柔柔的依偎在他怀中,挑着眉梢看他的样子,又格外让人喜欢的紧。
他不由搂紧了她,“这么着急寻我,是有何事?”
沈昕娘微微蹙眉道:“听闻你拦下了虞泰派往宫中,寻禀太后之人?”
方琰点了点头,“是为此事?”
“可问出些什么了?他因何入宫?要禀告太后什么?”沈昕娘在他怀中坐起身子问道。
方琰摇了摇头,“倒是个嘴硬的,如何逼问都不肯说。”
“以我推断,虞泰必然是情况不好,要告知太后。”沈昕娘忽而眼眸明亮起来,“如此,现在岂不是夺走虞泰兵权的最好时候?”
方琰闻言,眉宇也微微蹙起。
马车忽而停了下来,沈昕娘听了听外头动静,“没有回府,这是宫中?”
方琰缓缓点头,“知你赶来,久等你不到,我便想着或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就带人来迎你一迎,幸而来得快!宫中尚有事情未完,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沈昕娘从他怀中离开,两人先后下了马车。刚才同张铭之一战,她似乎有些脱力,走起路来,也有些脚步虚浮。
纵然旁边有不少王府中人和宫人,方琰却不顾众人目光,再次将她横抱怀中。
“你……”沈昕娘无奈看他一眼,“我还能走。”
“不能走。”方琰不容反驳的说道。
无论是宫人还是王府中人,都是极有眼色的,见状都将头埋到脖子底下,谁也不敢多看一眼。
方琰就这么横抱着,带她入了殿。
殿里无旁人,他才开口,“夺他兵权,并非容易之事,他手中执掌龙武军左军,乃是朝廷精锐之师,也是他自己带出来的一只军队,先皇还年幼之时,他就已经开始带兵行军打仗,如今他麾下的将领,皆是同他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对他忠心耿耿。”
沈昕娘点了点头,“如此,那便先不动左军,只趁着现在,虞泰不好,虞泰府上没有做得主的人时,将他的兵符窃来!”
“窃走兵符?”方琰挑了挑弄墨渲染的眉,“便是有兵符,也号令不得左军。”
沈昕娘摇了摇头,“并不是为了号令左军,他如今怕是连号令也发不出了。他麾下将领是忠于他自己,还是终于他们虞家?”
方琰沉默片刻道:“沙场之上生出的情谊,自然是终于虞泰他这个人的。”
“这就是了,我们拿来兵符,他若自己不能开口,他身边的人,便是想要借他的口,号令左军,没有兵符,却也是做不到。”沈昕娘缓缓说道,“若是他不能动不能说,他身边的人既有兵符,又能借他之言,我们必然会陷于被动。此时时机正好,所以我急急来寻你。”
方琰垂眸想了片刻,“昕儿说的不错,可虞泰此时情况,必然如你所说么?”
沈昕娘缓缓点了点头,“若是他没有派人入宫,寻太后,或许我还不能确定,如今却是有八成的把握。”
方琰眯眼,似在忖度。
“依着他的性情,既是怀疑了张铭之,那便必然也不会放过黄道士,如今张铭之藏在暗处,他们却没有腾出人手来寻张铭之,也没有寻黄道士,好似府中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却单单派出人来寻太后。不是虞泰不好了,会是什么?”沈昕娘语调平缓的分析道。
方琰连连点头,“昕儿说的有理。既是如此,他必然会请太医过府看诊,趁着现在夜早,人还未睡,潜入不便之时,让人暗中查访了可是有太医被请入虞家,方更能确定。”
知道方琰生性稳重,沈昕娘点了点头,一番搏斗,又集中精力说了这么一阵子话,她竟疲惫的不行。
好似几天几夜没有睡过一般,翻身倚在软榻之上,轻声咕哝道:“你忙你的,我先歇一会儿,有消息了,你再叫我。”
方琰点了头,拉过狐裘毯子盖在她身上,起身去吩咐人查办。
一番查问之下,果然说不当值的马太医不在家中,似乎是被人请走,具体被谁人请走,却是不知。
方琰瞧见沈昕娘睡的香,没吵醒她,安排了几个好手,前往虞泰家中,只待夜深人静之时,潜入进去,寻到兵符带走。
这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虞家那么大,兵符一个小小的东西,所藏必是机要之地,纵然虞泰境况不好,但虞家还没有乱,想要潜入其机要之地,偷出兵符来,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