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泰垂眸看着那少女轻笑,“倒叫你教出了规矩。”
黄帅印连忙挣扎拱手,“不敢当,都是国舅爷的恩赐。”
“下去吧。”虞泰摆手,待那少女出去,他才又将视线落在黄帅印身上道,“你背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用我一句一句的问了吧?”
黄帅印垂眸想了片刻,抬头道:“是被齐王妃所伤。贫道昨夜偷偷潜入齐王府,不料王府守卫森严,惊动了护卫,也惊醒了齐王同王妃,贫道一人不敌,所以负伤回来……请国舅爷责罚。”
虞泰闻言捋着胡子笑着扭头对张铭之道:“我说你这师弟人憨实得很吧?若是换做旁人,便是一样的事儿,也会翻出花儿来说!”
张铭之点头笑了笑,看向黄帅印的目光却满是责备,“你素来莽撞,原本住在府上的时候,还能听我的劝,如今出来住了,越发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了!齐王府,岂是凭你一人之力就能闯进去的地方?急功近利,也不是向你这么急的!”
黄帅印垂着眼眸,低着头,也不狡辩,一副认错态度极好的样子。
虞泰笑着从袖中摸出一只细白的小瓷瓶,“这里是一枚大还丹,被沈娘子所伤,只怕还是长久不愈。我手中大还丹还能用些时日,你不必如此着急,想立功,也得想清楚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不过你有这份儿心,我十分欣慰!”
虞泰说完,缓缓起身,笑看了黄帅印一眼。
张铭之却是盯着案上那只小瓷瓶,又狠狠剜了黄帅印一眼,“你既有心去偷丹药,怎的不先告诉师兄一声?是怕师兄抢了你的功劳?想要独占赏赐?”
黄帅印也抬头看着那小瓷瓶,目光十分热切欣喜,嘴上却喃喃说道:“我若是真的能偷来丹药,必然是先献药给师兄,再由师兄献给国舅爷的,怎的也不敢越过师兄去。”
张铭之闻言,脸色微变,侧脸看了看还未行出房间的虞国舅一眼。
虞国舅闻言轻笑,眼神似乎饶有深意的落在张铭之身上,“这话若是旁人说,我却要当他是故意让我知道,在旁人眼中,你竟大过我这国舅了去!可这话是你这耿直的师弟说的,我便知道,并无他意,不过敬你是他师兄而已。”
张铭之连忙拱手躬身向虞国舅,“国舅爷说的是,人人当以国舅爷为先,我这师弟不懂事,国舅爷海涵。”
虞国舅笑了笑,微微摇头,迈步走出房间,“张道长也一起走吧,他如今身上有伤,便是教导师弟,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连国舅爷都袒护黄帅印,要为他说话,张铭之心中十分不忿,看向黄帅印的目光甚至有些嫉妒之意。眼见他伸手将那装了大还丹的小瓷瓶紧紧握住,不由脸上更是恼怒。
他什么事情都没做成,还受了伤,国舅爷非但没有处罚他的意思,反倒送他大还丹!自己整日在国舅爷身边兢兢业业,却也不见有如此重赏!
“师兄,还有事?”黄帅印紧握住国舅爷赏的小瓷瓶,抬眼看着张铭之问道。
张铭之冷哼一声,抬手指了指他,“你真是本事见长了!”
黄帅印低头没做声。
“真好,真是好样的!”张铭之气哼,拂袖而去。
待人都走了,黄帅印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来,背上的疼将他几乎站立不住,连忙倒出小瓷瓶中的丹药。丹药圆润,盈盈有光,亦有淡淡药香直扑鼻端,让人嗅之都甚是舒坦。他扬手将丹药吞入口中。
幸而沈娘子说这丹药服用上一两次,对身体还是有益的,不可多用。他这般冒险,虽受了伤,但总算是心里踏实了下来。王妃既说要等,那便等着吧。
一股暖流自丹田腾升而起,连背上的疼痛似乎都立时舒缓了,黄帅印立即盘腿坐在床上,闭目调息,运化丹田内的那股暖洋洋的热流。
这事原本知道的人不多,却不知怎的,在国舅爷府上那些道士之中不胫而走。
陆北瞧见张铭之黑着脸从花径旁走过的时候,忍不住笑脸上前嘲讽,“哟,这不是黄道长的师兄么?怎的有闲工夫在这儿游逛?”
张铭之停下脚步来,回头看着陆北,“陆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