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之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紧紧盯着黄帅印。
黄帅印静立片刻,忽而大笑,连连点头,“还是师兄有主意啊!师兄说的对!这丹药一共也就这么些个,献给国舅爷,能不能助他长生不老且还是未知,他又不会尽数炼化这丹药效力,岂不是平白浪费?若是咱们师兄弟二人分享,道**力,定能够突飞猛进啊!”
张铭之闻言,脸上的笑却是僵住了,这丹药若是不献给国舅爷,那么必然要拿出来同师弟分享。虽然师弟人傻,可这药毕竟是师弟拿回来的,没有道理让他独吞。
原本就只有二十多粒,两个人分,人手不过十几个。凭白分出十几粒去,且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这让张铭之心中又觉不忿。眼看着黄帅印的表情愈发热烈起来,蠕动着嘴唇,似乎随时都要开口向他要剩下的丹药。
张铭之心中痛的好似被人刮骨取肉一般,僵硬笑道:“师弟,师兄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如今咱们在国舅爷府上做宾客幕僚,咱们的锦衣玉食,都是仰仗国舅爷给的,只有国舅爷好,咱们才能好。且如今国舅爷已经偏信了陆北他们,咱们的日子已经不如以往,以往走在外院,哪个见了咱们是兄弟二人,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可如今呢?如今全都去贴陆北他们了!”
说着他脸上露出愤然来。
黄帅印收敛了笑意,点了点头,“师兄说的是。”
“如今师弟能够得来这般上好的丹药,正是上天给咱们师兄弟的一次好机会,如果借着这丹药让国舅爷重新信任咱们二人,而疏远陆北他们,日后等国舅爷拿下了那沈娘子,想要多少丹药没有?”张铭之循循说道。
以往他说什么信什么的黄帅印此时觉得自己以前的脑子定然是被狗吃了,他这分明是哄孩子的语气,自己以前为何就听不出呢?
他脸上露出僵硬神色脸来,心中忍不住连连鄙夷唾弃自己。
张铭之尽当他如此表情是不甚情愿,便开导道:“莫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你想,若是国舅爷能将齐王斗败,将沈娘子抓来,逼着沈娘子交出灵山宝物,或者逼着沈娘子炼制丹药,这丹药,立下大功的你我师兄弟二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比之如今的二十几粒,哪个更为划算?”
“师兄……”黄帅印垂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年师兄在灵山,冒险救了我的命,我的命便就是师兄的了,师兄的话,我没有不听的。”
张铭之却是没有听出他这几句话里,咬牙切齿的味道,只当他和往常一样,在自己面前表忠心。于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迈步离开。
这丹药果然是不同凡响,不过一粒,一夕打坐运气,竟然让他觉得,自己好似精进了好几年的修为一般。
太妙了!实在是妙不可言!
张铭之将丹药偷偷留下一粒来,剩下的仍旧装在匣子中,献给了虞国舅。准备说辞的时候,他几番犹豫,最终仍旧是说道:“这乃是黄帅印他在晋阳从沈娘子处所得而来的!”
虞国舅闻言,大为惊讶。看着那盈盈润润的丹药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
张铭之躬身说道,“贫道同师弟已经试过这丹药,师弟身上负伤,同国舅爷您上次肩头一直不愈的伤十分类似,涂抹伤药亦不能愈合,服下这丹药不过一日一夜,竟神奇痊愈了!”
“果真如此?”虞国舅眯眼问道。
“不仅如此,贫道试用一粒,只觉功力大进,一股温润暖流自丹田而生,运走全身四肢百骸!此升阳之药,实在是上佳丹药!”张铭之沉声郑重说道,“不过慎重是理当的,且这药还是从沈娘子处得来,更不能大意,贫道愿再为国舅爷试药。”
说完,他就伸手探向那匣子,准备顺势再多得来一枚丹药。
不曾想虞泰却伸手拍落他的手,扬声道:“来人,去请陆道长来。”
张铭之闻言,脸色微变。
陆北很快赶来。虞泰让张铭之藏身屏风之后,让陆北进门。
“国舅爷有何吩咐?”陆北进门,躬身请安。
虞泰将木匣向前推了一推,匣子里盈盈润润的丹药上好似有喜人的药香逸散。陆北的目光忍不住钻入匣子中,一接触到那莹润的丹药,便再也移不开,他的眼睛仿佛在匣子里生根一样。更忍不住狠狠咽了口水。
“这般上品的丹药,贫道唯有在师门的时候,见过掌门师父藏了有一粒!”陆北喃喃说道,“当时因为我不小心看见,被掌门师父发现,一直罚我扫了一个月的山门!”
“藏了一粒?”虞泰眯眼重复道。
“是,藏了一粒,掌门师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就是这般品质的丹药,甚至还不如这般,就小心翼翼的放着,看着那丹药的目光恍如看着珍宝一般!大约是要等到自己欲要突破之时再服用吧!这般品质的丹药却不是常常能见到的,若是在平时浪费掉,待突破之时寻不到,岂不急死人?”陆北解释完,便用更为惊异的语气问,“国舅爷怎会有如此之多的丹药?这般上品,拿出一粒来,在江湖中就是千金争求,这么多!这,这,这真是……”
他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但面上惊讶又狂喜的表情更是将一切都表达出来。
虞泰摸着胡子笑了笑,“是张道长炼制出的。”
陆北闻言瞪大眼睛,嘴也震惊的合不上,半晌只吐出一句话来,“绝不可能!”
虞泰眯眼,却并未生气,“不可能?还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