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之蹙眉点头,“晋阳太守郭肃,不识好歹,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抢占国舅爷族家土地,还打伤了国舅爷的侄儿。”
黄帅印闻言,微微张了张嘴,却没将话问出来。以国舅爷现如今地位,晋阳还不尽在虞家掌控,岂会有人这般没眼色,胆敢同虞家人过不去?
“那郭肃乃是齐王的人手,这么做,定然是受齐王指使。国舅爷对圣上,那是忠心耿耿,偏齐王自从回来,就处处和国舅爷过不去,处处同国舅爷作对!分明是想要趁圣上年幼,夺走圣上手中权柄!”张铭之认真看着黄帅印的神色,“如此奸佞之人,不可姑息。”
“师兄,我们修道之人,朝堂之事不懂。”黄帅印摇了摇头。
张铭之点了点头,“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不必有心里负担,不必心怀愧疚。”
“嗯?”黄帅印不解蹙眉。
“国舅爷的意思是,郭肃既然这般不知好歹,那便不用留了。”张铭之缓缓说道。
“诛杀朝廷命官?”黄帅印愕然问道。
“师弟不敢?”张铭之语气微变。
“这同敢于不敢没有关系,师兄,这般行事……”
黄帅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铭之打断,“朝堂之上,自有朝堂上的手腕,你说不懂,我便不同你细说,我们既然做了国舅爷的门客,为国舅爷分忧是分内之事。你放心,便是杀了郭肃,国舅爷自然有安排,会将这件是遮掩过去,不会叫人疑心到你身上。”
“我不是……”
“好了,”张铭之语气微微不悦,“如今,你是连师兄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么?”
黄帅印皱着眉头,没有再开口。
张铭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你今晚便去准备准备动身吧,趁着齐王有所准备之前,将这件事情做成了,回来,国舅爷必然有重赏。”
“今晚?”黄帅印惊诧,“这么着急?”
“自然是要攻其不备,才方便动手,”张铭之看着他,“怎么,师弟今晚莫不是还有旁的事情?”
黄帅印垂眸,陆北约他相见就是在今晚,他虽得了师兄提醒,知道陆北不能信,如今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似以往和睦无间,但陆北说,是有关于他的事情,且还要带个人让他见见。他心中没有好奇是不可能的。
“有事的话……国舅爷的吩咐,师兄就只能亲自跑一趟了!”张铭之以退为进的叹息道,“只是你也知道,上次师兄同你离开没几日,陆北就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讨得了国舅爷的偏信。倘若我再离开一段时间,只怕……”
只怕如何?他没说,不消说,黄帅印也明白了。
“师兄不必为难,我去。”黄帅印拱手道,“师兄尽管放心就是。”
张铭之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师兄没有信错你!”
黄帅印口中泛苦,却是笑着点了点头。他欠师兄一条命,若没有师兄当年相救,他哪里有今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乎?
“如此,那你收拾收拾便动身吧!”张铭之笑着背着手离开。
不管陆北想用什么办法,离间他们师兄弟二人,他张铭之都不会让他得逞的!他这师弟,心太软,也是该多多历练。等师弟不在的时候,他再抽出手来,好好对付陆北一帮。
陆北已经在东市酒楼订好了雅间,也暗中给紫阳真人送了消息,拿了他的化腐生肌膏,答应他的事也该兑现了。
可他在府上等着黄帅印前来找他,左等右等,总不见人上门。
早上临离开的时候,分明觉得自己最后的话,已经让他动心了,听闻他呼吸的频率都微微变了,不就说明他已经上钩了么?本料定他回来的呀?
陆北等不及,亲自去打探了才知道,黄帅印竟被指派出去,另有要务在身。
陆北正要从黄帅印处离开,恰遇上缓步而来的张铭之。
“好巧啊,张道长!”陆北拱手。
“不巧,恭候陆兄多时!”张铭之笑了笑。
陆北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哦?张道长寻贫道何事?”
“无他,只是想请教,陆兄寻我那憨直的师弟,是有何事?”张铭之似笑非笑的靠近一步。
陆北身形微微僵直,但片刻片笑道:“哦,张道长怕是多想了,我并非来寻黄道友,只是无事,途经此地罢了。张道长若是不忙,咱们一道参悟调息?”
张铭之哼笑一声,“不了,陆兄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