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桐向来敏感,忽然就猜到了什么,问道,“去汽博城做什么?你不会是想给我买车吧?”
他勾了勾唇,点头说,“你成天借刘伯的车开,你叫他老人家跟刘婶两个人没车开,算是什么事儿?再说我也不想给人落下口舌,说我秦晋琛舍不得给自己的老婆买一辆车。”
“话虽如此,可买一辆车可不是小数目,这……”
桑桐觉得不妥,蹙了蹙秀眉,欲言又止。
秦晋琛挥了挥手,霸道地打断她,“这件事我说了算,你知道就行了。再说,有了车,你约朋友出去玩儿也方便。”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她现在住在这照母山别墅,自己坐车也确实不方便,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辞,说,“那好吧,不过我这周末都没空,丽景来了个大客户,可能周末都得加班,要不周四下午我请个假跟你一起去选车吧。”
桑桐走过去搂住他的颈脖,对于这样的亲昵举动,秦晋琛自然是喜欢的,他拉过她的手,顺势将她带到前面,然后将她抱上了车。
“那你这两天可以上网先关注一下各种车型,到时候别替我省钱,选你喜欢的买就是了。”
桑桐嗯了一声,心情很好,乌黑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秦晋琛浅笑着凝望她的侧脸,之前那通电话所带来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
秦晋琛将桑桐送去了丽景,这才开车去了秦曹,刚到公司,他就给之前那位打来电话的手下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秦晋琛这才吩咐道,“是我。”
对方说了一句什么,他打断道,“不用!你先按兵不动,最近单氏并不安宁,他得罪了岳丈一家,怕是有得忙,而且锦城那边也有人打算收购单氏,所以他应该暂时不会再有动作,暗中调查他最近的活动即可。”
估摸对方担心他的安危,又说了些什么,秦晋琛却沉静地说,“量他也不敢!就算他真要玩儿,我随时可以奉陪!”
挂了电话,秦晋琛幽如深潭的眸光又多了几分冷冽。
……
单南弦进来确实备受煎熬,半个多月,他切身领教了什么是资本,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厉害和霸道。
那天在楼道上被桑桐和秦晋琛两口子撞见后,他跟童梦一直处于冷战中,童梦当日就向父亲童肃呈告了一状,童肃呈自然是护女心切,立刻就从单家撤离了大量资金,无论单老夫人和单正淳如何调解,他都不为所动。
偏偏单南弦也固执地不肯道歉,于是从童肃呈撤资那天起,他业务的上下游集中发难,内忧外患同时缠上身,缠得他疲于应付。
他知道这是童梦的手段,无非是要证明她可以轻易地攥着单氏在手里玩,像掂着一个水晶球一样,能让他的前途瞬间倾覆,永无翻身之日。
单南弦一直信封努力、果敢加头脑就可以闯荡世界,大不了丢了一切从头再来,但几起几落间,他知道了什么叫商海沉浮,什么叫血本无归,什么叫害怕。
这个冬季的白天日光充裕挥霍,铺洒得满世界都是晃眼的光点。
桑桐的电话又是中途无果地沉默结束,单南弦独坐在冷清清的办公室里,视线的另一端是远处的茶几,上面几杯残茶是同他谈好合作的客人留下来的,起先这里还是热闹非凡,人影穿梭,掌声、笑声、恭维声仿佛还没有散干净。
做接待的小妹敲门进来收拾了茶盏又安静地退了出去,单南弦的表情依旧凝固,想起了初相逢时,桑桐十五六岁时的模样,还有那时的自己。
秘书的电话打断了他的僵坐,提醒他晚上要宴请新客户,也提醒他财务一分钱都没了,这个月员工的薪水注定是要拖欠了。
单南弦活动活动困乏的身体,起身赴约,单家虽然是名门,可如今已败落,单氏的生意越加难做,肯买他账的人也越来越少,为了谈成一桩生意,很多时候他不得不亲自从吃喝到夜~店全程陪同并付账。
深夜客人们闹得过火的时候,单南弦腻烦地避了出来,不想刚出门又被追出来的王经理往包厢里缠,满走廊全是他含着单南弦名字的声音回荡。
你推我让之间,旁边包厢的门打开了,王经理看见出来的人,立刻呵呵大笑了起来,“哎唷!这是谁啊,童大小~姐,来来来,一起一起!”
童梦站在几步距离外,清澈地瞧了一眼王经理,似笑非笑的,在她眼里,王经理这种角色还配不上和她这么热络地打招呼。
至于单南弦,她则一眼都没瞧。
王经理极其恭敬热心,“童大小姐,单总的歌唱得没得说,来来来,和我们一起饱饱耳福,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