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警察?那不是把事情闹大了?何况秦晋琛是什么身份,叫来了警察,就肯定会惹来媒体,到时候怎么收场?
踌躇间,一道怒斥声倏地从教堂门口传来,“单南弦,你这是做什么?赶紧给我住手!”
单南弦动作一滞,回头望去,脸色变了变。
原来,说话的人竟然是满头银发的单老夫人,单南弦的奶奶!而挽住她手臂扶她进来的年轻女子,正是单南弦的新婚妻子童梦。
这场面真是罕见,单家虽然没落了,但也算是名门后裔,不少人都认识单老夫人,童梦是酒店之王童肃呈的女儿,也算得上是名门闺秀。
她们俩的到来,使得场面更加戏剧化。
两人缓缓往里走,单老夫人凛冽地盯着台上的单南弦,眸底满是责怒。被这样的单老夫人盯着,单南弦身上的戾气明显少了一大截,加上脸上挂了彩,整个人看起来颓废狼狈。
单老夫人走上来就毫不客气地指着单南弦的鼻子说,“糊涂!真是糊涂!南弦,你这样冒冒失失地闯来真是太欠考虑了,还不赶快跟秦总和桑小姐道歉?!”
“道歉?我又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还说你没错?你真是……”单老夫人气得咬牙,低声警告,“单南弦,是不是要我把你妈从家里赶出去,你才肯道歉?”
听见这样的警告,单南弦的脸色果然一僵,单老夫人是了解他的,专掐住了他的软肋。
童梦机灵地拽住他的手臂,劝道,“南弦,你还是听奶奶的话,赶紧跟秦总道歉吧,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回去再说,别让人看笑话了。”
单南弦心知肚明自己这一闹,算是和秦晋琛彻底闹掰,索性豁出去了。
手腕无情一甩,童梦就像是个绣花枕头一般被他甩出去,“你们还知道这是场笑话?要不是我奶奶和你爸联手搞的鬼,桑桐又怎会嫁给他,而我又何须出现在这里?!”
童梦被甩得狼狈,双手掌心被冰冷的水泥地蹭破了皮,自觉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却又不敢反驳。
单南弦不服劝,单老夫人不得不使用别的方法,只见她朝秦晋琛微微颔首,说了声,“秦总,失礼了。”
然后转身朝教堂门口挥了挥,三四个家佣模样的人陆陆续续冲进来,七手八脚就把单南弦抬起来。
被绑住手脚的单南弦气得怒吼,“住手!都给我放开!谁他妈敢动我?!”
可惜,家佣们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抬着他走向教堂外。
“都他妈反了是不是?赶快给我松开!信不信老子回头找你们一个个算账?!”
见他一路不得安宁,单老夫人又吩咐了一句,“小王,让他立刻给我闭嘴!”
单南弦心里一惊,可惜颈间已经中了一记快手刀,下一秒眼前一黑,偏头就晕了过去。
单老夫人又回过身来,朝秦晋琛颔了颔首,“秦总,真是抱歉,是我们单家教子无方,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哪里的话,单老夫人言重了。”
单老夫人笑呵呵地说,“祝两位百年好合,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秦晋琛含笑目送单老夫人一行人离开后,颠倒众生的脸上霎时收敛了笑意。
不过只是场面上的寒暄,不可能当真以为单家是专程来道歉的,但考虑到桑桐的名誉,此时的场合也不对,他只能顺水推舟,给单老夫人一个台阶下。
但,单童两家算计他和桑桐的那笔帐,他迟早还是要找机会讨还回来的!
教堂里总算是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感到如释重负的便是桑桐。
她侧首看了一眼秦晋琛,发现他眉骨上肿了一个大包,嘴角也破了皮,左下颌微青,一张原本英俊帅气的脸没有一寸是好的,心里有些难受了。
“你怎么样?会不会很痛?”桑桐皱着眉眼问。
她葱白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在他的左下颌处,指腹特别柔软,触感很好,有种镇痛的奇效。
秦晋琛抬手将大掌覆盖住她的,笑着说,“有你在,就不痛了。”
桑桐脸颊一红。
礼案上的神甫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场闹剧后,这会儿才开腔了,“咳咳——两位,请问仪式还继续吗?”
秦晋琛马上说,“当然要继续。”
可桑桐却不这么想,有些迟疑地说,“秦晋琛,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还是仔细听我把话说完,好好考虑后再……”
然,秦晋琛面色笃定,“没什么好考虑的!你看那么多客人都等着,你好意思让他们扫兴而归吗?”
“可是……”
他握住她的手微微加重了些力道,目光焦灼地盯着她,“桑桐,别退缩好吗?不要因为任何不相干的人或是无关紧要的事,再让我等下去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会反悔吗?”
桑桐心口一窒。
理智上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这个仪式,然而心底却有一道声音迫使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声——“好!”
话音刚落,秦晋琛忽然伸手固定住桑桐的脑袋,拉近身前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台下一片起哄声和鼓掌声,即使发生了刚才那一幕闹剧,但此刻教堂内依然是喜气盎然。
桑桐被这起哄和鼓掌声激醒了,下意识地开始挣扎,然而挣扎不到一秒,就被秦晋琛牢牢地掌控住,她能感觉到他的力道很重,捧住她脸颊的手指好像是卡住她的铁笼似的。
他霸道强势的蛮劲渐渐变成了似水柔情,桑桐浑身都不自觉地僵硬起来,无论是他的强悍,还是他的温柔,都让她禁不住沉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