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又跑了一阵,李从翔腿间的伤口本来就化脓了,裤子里侧几乎跟鞋底子有的一拼了,稍微一摩擦,就痛得刺骨,此时在马上一颠簸,已经磨掉一层皮去了,他以为自己受尽了苦,却这点痛都忍不住,不由得有些丧气。
这时,听胡三朵道:“童明生,我的腿好疼。”
随后就见童明生十分好脾气的低声哄着她,李从翔正要挪开视线,见胡三朵又看过来,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他突然就有些烦躁,很想说“看什么看?”
可张了张嘴,嘴唇因为干燥被黏合在一起了,他也并不敢如此问,他还有求于这个女人的男人。
“原地休息一下再赶路!”
童明生如此说,李从翔几乎要欢呼一声,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或许他可以割一片仙人掌让伤口冰凉一下。
童明生小心的抱着胡三朵下来,抱着她就往沙丘后面去,他身上带着药膏,本来是给他抹药的,现在就要给胡三朵抹上。
胡三朵舒服的叹了口气,查看他的伤口,看到快要裂开的一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挖了药膏给他抹上了,重新包扎。
等出来的时候,剩下的药,胡三朵丢给了李从翔,“小鬼,自己去抹上药!”
李从翔怔怔的想起在石头城的那段日子,有人往他面前的碗里丢铜板,也是这样,发出一声细响,他下意识的抬头,以为会见到一张嫌恶或是高高在上的脸,却见胡三朵蹙着眉:“不会是要我帮忙吧?我虽然是大夫,但是只看童明生和禽兽。”
童明生在她脑门子上弹了一下,李从翔赶紧抓着药就跑了。
到了盐湖,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就出发穿过大漠回石头城去,晚上胡三朵让人送给李从翔一大盆的水,和一块的绷带,李从翔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将胡三朵骂得半死,居然给他送来一盆盐水。
半夜,他在帐篷里睡不着,走出来,躺在沙丘上似睡非睡,突然听见沙丘上簌簌的响,夹着令人难以启齿的娇吟和粗喘,他立时不敢再动,大气都不敢吐了。
等那声音小了下去,正要离开,又听胡三朵那个讨厌的声音道:“童明生,以后把李家的那个小鬼给我帮忙吧,我以后要种上一大片的葡萄,养好多的小动物。”
李从翔赶紧屏气凝神的听着,童明生声音慵懒:“又打什么主意?”
胡三朵含含糊糊的道:“挺有意思的,看着他,好像看到你以前的样子。”
李从翔顿时瞪大眼,又听一声娇呼,“童明生,你好坏!越来越学坏了,人前好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
李从翔正想捂住耳朵,这时听到,“以前有人逗你,说不定你就不会这么蔫儿坏了,唔,我错了,童明生,不要,啊……”
李从翔把脸埋进了沙子里,这帐篷里的人估计都该被吵醒了吧,动静越来越大,他咬着牙赶紧从沙堆上滑下来了。
没有听见童明生说:“好,就在你身边帮忙,围着你的那些鸡鸭鹅打转去,跟着你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了,想使出什么坏心眼都被你磨得没脾气了。”
胡三朵咬了他一口:“少瞧不起人。”
刚到石头城,跑马会刚过去,现在已经是九月,再过一个月,石头城就要进入冬天,开始飘雪了,已经有不少商人返程了。
童明生几人进城,却发现这里还是十分热闹,甚至人更多了些,只是却不同于前期的商人为主,多是背着刀剑的神秘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