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达一愣,金泽已经出去了,虽然不明白胡三朵要做什么,但是见她陡然升起的坚决和目光中的气势,他突然生出一股希望来。
“沙沙沙……”金泽长得瘦巴巴的,扛着两匹狼进来,却丝毫不吃力,沉声道:“夫人,拿来了,要怎么做?”
胡三朵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匹狼,眼中闪过寒光,两匹狼都有不同程度的烧毁,再加上被童明生用匕首刺过几刀,顿时满屋都是血腥味。
胡三朵深呼吸了一口气,白成蹊也提着心看着她,她是有办法的吧?
阿扎木皱了皱眉,正要退出去,却见胡三朵突然转身,从桌子上拿了童明生的匕首,不再有任何犹豫,蹲下身来,“哗啦——”一声,直接划开了狼头,她力气不小,匕首没入,顿时血腥味更甚。
血流了一地,阿扎木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白成蹊眸子一缩,张了张嘴,你不是要屠尸泄愤吧?可最终他没有说出口。
胡三朵用力划下,骨头太硬,没有之前的顺畅,她沉声道:“给我一把斧头。”
阿鲁达一顿,赶紧出去了,其余人面面相觑,金泽一动不动的看着胡三朵,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没有旁人的疑问。
不多时就找了斧头来,胡三朵“咔咔”两声,那狼头应声而开。
帐篷的布幔上也满是血迹,她身上更是没法看了,脑髓,浆液顿时流出来。
她手都没有抖一下,大汉阿鲁达捂着嘴,几乎要吐出来,胡三朵赶紧道:“拿干净的盆子来!用热水烫了!”
他如蒙大赦一般,慌不择路的跑出去了,嗓子眼几乎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金泽默默的偏开了视线,见胡三朵捂着被劈开的狼头,还用手接着从缝中滴下来的脑浆,画面太美,他不想看了。
白成蹊嘴角抽了抽,只有阿扎木倒是眼睛一亮,上前来看着血淋淋的一幕,十分激动的道:“这疯狼有病,脑髓之中更是淤积毒素,你不会是想用以毒攻毒来救人吧?”
胡三朵没有理会他,不过他说的倒是没错,只是这法子太过凶险了,狂犬疫苗本身就是狂犬病毒做成的,只是经过动物体内数代传下来,病毒控制在安全范围内了,才最为稳妥,现在时间明显来不及。
“以狂犬脑髓敷伤口的法子治恐水病?这注意好像还不错,我听说患过天花的人就不会再得天花,你们大夏朝,还有用天花病患轻微者的痘液来做成药粉预防的,我也琢磨过……”
阿扎木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白成蹊如梦初醒,顿时也明白了,再加上胡三朵先前给他的牛痘痘液做成的药粉,他茅塞顿开,只是还有些犹豫,朝廷预防天花的法子,并非十拿九稳,甚至有人因为接触这药粉,没有患病而丧命的。
他们说什么,胡三朵一律不予理会,等阿鲁达的木盆一来,她将这狼头放了进去,脑壳又拿了出来,擦净了满手的血污,直接捻起脑髓,放在白成蹊拿来的药盒中的一个小木盒子里。
这才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童明生伤口上布条。
“童明生你一定会撑下去,是不是?以前那道士可没说你是个短命的,不然我可不会嫁给你,反正知道的人也不多,回去我撕了婚书,谁知道我嫁人了,就当我偷了回汉子好了,下回我还能再嫁。”胡三朵垂头,手上动作不停,嘴巴也没停歇。
听得众人一愣,不知如何接话,今天已经被胡三朵给吓得一愣一愣的了。
床榻上童明生睫毛微颤,声音疲惫又虚弱:“你敢……”
胡三朵瞪了他一眼:“你看我敢不敢。”
童明生默默不语,只看着她,看得她手上一颤,“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就好了,童明生,我陪着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童明生疲惫袭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天不知道何时已经亮了,除了阿扎木盯着地上的另一匹狼跃跃欲试,已经拿起了斧头,其余人都呆立如柱子。
等童明生睡着了,胡三朵款款起身,问金泽:“那个男人呢?”
金泽回过神来:“哪个?你要做什么?”
胡三朵拿了匕首,突然阴测测的笑了。
金泽咽了咽口水,已经被满帐篷的血腥味,刺激的习惯了,居然觉得也还好,只是想起刚才的画面,他十分不安的道:“你不是要去切开他的脑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