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泪从叶淮南的眼眶继续滑落,他泪眼迷蒙地望着这个女人。
秦暄紧盯着叶淮南,说道,“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妈妈,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你听懂了吗?叶淮南,只要妈妈不愿意,就请你离开我们,离开我们的生活,远远的离开。”
叶淮南的心受到狠狠地一击,步伐不禁后退了两步,头竟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他的儿子,叫他离开他们。
“暄暄,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让人心疼?”秦安暖紧紧抱着秦暄的小身子,眼睛深望着他的脸,他懂事地让她愧疚,让她心痛啊。
“妈妈,就算我没有爸爸,也不会让人欺负你的,走吧!”说着,秦暄牵着妈妈的手,目光坚定地离去,脸上冰冰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秦安暖流着泪,担心地看着儿子,又忍不住回头看着叶淮南,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他静静地站在雨里,脸上流着泪,心痛地看着他们母子。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在叶淮南的脸上看过这种表情,她顿了顿,回过头去,跟着儿子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远离了他。
而此时此刻,小秦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脑海中正像熔浆一样翻滚沸腾着,全是刚才妈妈和那个叶淮南之间的对话——
“为什么背着我生下我的孩子!”
“秦安暖,你的孩子是我的,是不是?”
“没错,我的儿子秦暄,他是你的骨肉,他是你的儿子。”
“尊敬的叶先生,现在,你知道真相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你有孙小姐,一个最适合你的未婚妻,她很快就会成为你的妻子,而我,很快就会跟薄玺离开这里,不,不是很快,而是我明天就走,以后永远不回来了,绝对不会打扰你。”
这些对话,他全部都听到了!他刚才在那透明的电梯里,看到这个“叶淮南”拉着妈妈进电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急匆匆地跟着跑过来了,却没想到,让他听到了这些对话!
原来,妈妈想念着的叶然不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叶淮南!
走到花坛边的时候,借着那花和树的遮掩,他偷偷地回头,看了那个叶淮南一眼,借着抹脸上雨水的机会,悄悄地抹去了流出的眼泪。
云顶餐厅。
薄玺坐在地毯上,前面是他和他的安暖曾经走过的地方,身后是大片火红的热烈的玫瑰,安暖走了,求婚的话还没有说完,戒指也没能送出去。
皮特和艾琳站在餐厅外,互看了一眼,流露出惋惜和心疼的神情。
皮特看着薄玺的身影,说道,“他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奉命保护他,一直到现在,他总是这样痴情,所以我常常会希望他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不负他那片深情。”
艾琳眼中闪烁着泪花,“是啊,如果不能如愿,一定会很难过很痛苦吧,想想他那个样子,我就不忍心,怎么办才好啊?六年了,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就夫妻一样了,怎么能失去彼此呢?”
他们再看向薄玺,只见他凝望着手里的求婚戒指出神。
艾琳轻轻走了过去,鞠躬,道,“殿下……”
薄玺抬起头来,脸上浮现一抹近乎飘渺的笑意,起唇,道,“你们还记得吗?那时候她为了救我而做的事,你们记得吗?”
“……”艾琳点了点头,眼底泛起泪意,“她是一个好勇敢的女孩,那个时候,我们都好感动,觉得她和您是最相配的,如果她是您的皇妃该有多好。”
那是安暖随他出国的第二年。
皇室的人都知道二皇子薄玺从中国带回来一个女孩,据说这个女孩是王后的干女儿,王后和二皇子都很疼爱她,她在宫里享受着和薄荷公主几乎一样的待遇,但是她为人低调,除了薄玺亲近的几个人,其他的人很少能看到她的身影。
有一天早晨,是小暄暄实施第二次手术后不久的日子,安暖又在儿子的小床边趴了整整一夜,不时醒过来,醒来后呆呆地看着儿子,好久都不合眼,最后又累的睡过去。
天亮之时。
薄玺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安暖趴在大大的,白色的床边,握着秦暄小手,闭着眼睛睡着了的样子,在梦中,她的眉头依然紧皱着,得不到片刻的舒缓。
艾琳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又是一个晚上守着,才合眼一会,真是好可怜的妈妈呀,儿子咳嗽一下就紧张地快要哭出来。”
薄玺点头,示意众人退下去,走到床边,只见小暄睡着了,梦中两个小拳头紧握着,他不禁笑了,这个小家伙以后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连睡觉都这么霸道的样子。
再看秦安暖,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了,他弯腰拿过落在地上的床单,披在她的身上。
“暄暄……”秦安暖感觉到了什么,猛然间醒了,立刻去看床上的人儿。
“没事,别紧张,暄暄没有醒,是我。”薄玺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握住她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