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聿风转身,抿着薄薄的唇,眉间紧蹙,炽人的目光射来的同时,让楼钰惊觉自己差点越界。
楼钰忙扯出公式化的笑容,“我知道了,凌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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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附近的一家酒店附属的酒吧里,有人推门进来,服务生连忙上前接过那人脱掉的大衣。
张铎摘下手套,连同大衣一起交给服务生,目光扫一眼场内,指向某一处,“我朋友已经到了。”
张铎坐到座位上,点了一杯绿茶,看向坐在对面的凌聿风,手中端着一杯烈酒,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漂亮,酒液在杯中轻晃,撞出浅褐色的剔透涟漪,他笑盈盈的说,“怎么大白天的就喝酒,为情所困呐?”
本来只是打趣,却不见凌聿风反驳,张铎瞠目结舌,“真的?失恋了?”
这时,凌聿风才将眼尾余光分给张铎一些,越过酒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张铎被他看得发毛,干笑几声,“要不是叫我来为你分忧解愁,你又何必打电话给我,对不对?快说吧,是不是和和你那远方的‘侄女’有关?”
两个男人的交谈,尤其是三十多岁的男人,聊起来远远没有女孩那样热烈,也没有一惊一乍。任凭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都能说的平淡又简洁。
听完后,张铎沉默了片刻,一针见血道,“聿风,你在怕什么?是怕她还和你弟藕断丝连,还是根本就不相信她?”
“我了解她的为人。但是,我不了解现在的孩子。”凌聿风仰头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酒液滑过喉咙时喉结上下滚动,他弹了一个响指,随时待命的酒保马上端着酒又为他倒了一杯。
张铎看着他这番举动,叹气,“别说你了,就是我自己生养的女儿,我都猜不透她一天到晚的在想些什么。小孩子心性不成熟,确实成天变来变去。但是你情况特殊,你还没有这个自信?还能被你弟这个毛头小子给比下去?”
凌聿风扯扯嘴角,没说什么。
楼钰的话还言犹在耳——
“楼沁说,她爱你,但她也爱纪睿恒。学长,你别怪她,你和纪睿恒是兄弟,长相和性格难免有些相似,她会混淆,一时分不清自己的感觉,也在所难免。”
张铎了解凌聿风,这个人对感情的事一向不上心,女人也是一样。但他一旦动了真心,就完全不同了。人都说只要沾上爱情这玩意,智商情商统统不够用,张铎这回是信了,这不,连凌聿风这样冷静自持的男人都开始患得患失了。
“之前,我有个可笑的想法。”凌聿风缓缓开口,配合着酒吧里舒缓的英文歌曲,他的声线更显低沉,“欧洲很多国家都允许女孩十八岁登记结婚。”
因为有多年的默契,凌聿风说了一半,张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诧无比,“你要移民?就为了带她去结婚?”
他想到凌聿风对楼沁是真心,但也没想到会疯狂到这地步,人家还十八岁,就要娶回家了?国外是有这政策,但国情不一样,他们从小的婚姻理念同开放的外国人也不一样。
他们这帮人,大多数有些钱就喜欢找年轻的女人,大多数,也只是玩玩。
凌聿风动过结婚的念头,而且对象还是个小丫头,这让张铎太吃惊了。
也不免好奇,那楼小姐外表并不出色,是用什么把凌聿风给降服的?
“想过。但不会这么做。”
凌聿风摸出一根香烟,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音,火苗窜起,隐隐的火光跃进男人的瞳孔,淡淡的白雾从薄唇中缓缓散出。
他的人生走过三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而她,和他之间隔着十二年的空白。
现在他都想不起来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喜欢过什么?因为太无足轻重,所以才没在记忆里留下痕迹。
她的阅历浅,还没步入社会,现在她的生活中或许只有他这一个优秀的男人,可以后呢?
纪睿恒不是威胁,他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即便她现在还对纪睿恒有感情,那他也会让那份感情在未来不久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张铎说的对,他是在怕,怕她因为年纪太小根本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十年之后,她要的又是不是现在这个选择?
“那你现在的结论是?”张铎问。
凌聿风摁灭了手中的烟,视线低垂,落在还冒着余烟的烟头上,“再给她两年,这是我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