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茜的声声质问,元洵喉咙一哽,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有些事,有些人,注定是你心上的一颗朱砂,不论历经多少风雨沧桑,它依旧鲜艳如初,于无声处提醒着你她的存在,忘不了,抹不去,如影随形。
叶薰浅,便是元洵心里的那颗朱砂。
哪怕她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幸福,他还是无法放手,他远远地看着她,守候她,即使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心满意足。
“阿洵,她的未来早在四年前便已交给了祁玥,她已经在你们之间做出了选择,你是不是也该放手了呢?”
诚然,林茜心疼元洵,心疼他对叶薰浅的付出与等待。
她不想看到他再这样下去,人生短短几十载,他已是二十余岁的男子,岁月悠悠,最是经不起等待。
“茜儿,走吧,我送你回去。”
元洵薄唇抿成一线,似乎不想就这个问题谈论下去,林茜眸子里闪动着丝丝浮光,此时暗了暗,任由着他送自己回府。
“阿洵,我所说的,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林茜的胳膊被元洵挽着,她扭过头,注视着他,叮嘱道。
她想要的,至始至终都是他的心,而不是一个失了心的元洵。
繁华的街道,喧嚣的人群里,元洵和林茜逆着人流行进的方向打道回府,一路上两人沉默着,心思各异,仿佛在思考什么。
软云阁里,祁玥让下人准备好软椅,供叶薰浅休息,他自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不让她在屋子里到处走动,生怕软云阁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会不小心把她磕着碰着,如今的她是他手里的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他的心情无时无刻不随着她的脸色而变化,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祁玥,他对心爱之人的紧张程度已经上升到了峰值!
“祁玥,林茜什么时候来齐都,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叶薰浅的手被祁玥握在掌心,他轻轻地给她按摩,听她这么问,才徐徐回答:“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我不想让你心里想着别人。”
在祁世子的心里,向来把情敌的事情看得很重,当知晓元洵在这五年里时常来找叶薰浅,还在宝贝那里博得好感,他怎能任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
林茜多年未嫁,如果说不是对元洵芳心暗许,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世子妃,您看看这些细软可还满意?”
祁玥见叶薰浅眉头轻轻一皱,立刻给云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走上前来,用别的事情转移叶薰浅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叶薰浅的眸光很快便被面前精致而贵重的细线吸引住了,她伸出手,指腹拂过盒子里的物事儿,手感很好,她能想象这样的细线若是拿来做刺绣会是怎样的精致华美。
想到这,她眸光往祁玥腰间瞥去,那里别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白玉,略显单调,于是心念一动,阖起盒盖,对云娘道:“我很喜欢,替我包起来。”
“好的。”
云娘微微一笑,将这种打包的活儿交给了下人,祁玥见状重新将叶薰浅的手包裹在自己手里,小声叮嘱道:“薰浅,你还怀着宝宝呢,刺绣伤眼睛。”
“哪儿有这么容易就伤到的?祁玥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叶薰浅听罢反驳一句,因为祁玥已经不止一次说过刺绣伤眼睛的话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他的看法。
自从她怀上宝宝,祁玥几乎不让她操心王府的任何事情,甚至连打发时间的手工活也不让她做,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整个人都要颓废掉!
“有我在,你不用太过坚强。”
男人,天生就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这样的观念,在祁玥心里早已根深蒂固!
听到祁玥的话,叶薰浅心中甜蜜与喜悦共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少顷,她靠在他怀里,想起元洵和林茜先于他们离去的画面,心中浮现些许怅惘,“祁玥,我……我好担心阿洵。”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手无傅鸡之力的弱女子!”
祁玥轻抚叶薰浅额头,对于自己的妻子担心其他男人的举动感到分外不满,或者应该说,他不喜欢她关心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阿洵年纪也不小了,可是……”
叶薰浅面露为难之色,祁玥是她最亲近的爱人,自然明白她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只见他薄唇轻启道:“薰浅可是因为他尚未成亲而感到自责?”
“成亲与否,选择权在他手里,和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