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绣衾将收拾好的餐具收入食盒中,便退了出去。
耿盈月便好奇地问:“纳兰姐姐,你方才给了她多少银子?”
嘤鸣笑着说:“十两银票。”——这是老郡主嘱咐的,对于寻常宫女太监,都是十两银子,那些管事级别的才会加倍或者更多。
耿盈月眯眼道:“我也是十两。可见这宫里,处处得使银子,若准备得少了,只怕不够用呢。”
嘤鸣知道,耿盈月这不过是说笑的话,以耿氏的家世,自然会给自家格格准备足足的使唤银票。嘤鸣也是如此,虽然老郡主素日里给她的月例银子很少,但这次却下子准备了上千两的零散小额银票。留宫期间自然是用不完的,日后册了位份,还得接着用呢。
第二日清晨,嘤鸣与耿盈月都是刚过卯时便起了,早早起来穿衣。而那个叫绣衾的二等宫女,果然也对得起昨晚她们付出的银子,早早送来的温度适宜的温水,还很贴心地在水里泡了香喷喷的花瓣。
绣衾见了个万福,道:“若是两位小主没有旁的吩咐,奴才还要去给旁边几个屋子的小主们送洗漱的温水。”
嘤鸣点头,语气很是温和:“劳烦你了,快去吧,别耽误了。”——秀女虽然也是小主,可这种“主”的确是要温和一些才成,毕竟都是没定下身份或者名分的,一个不小心被撂了牌子甚至获罪都未可知呢。
嘤鸣才刚净了面,忽然就听得隔壁屋子穿来了一个熟悉的尖锐咆哮之声:“混账蹄子!这温水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点?!”
耿盈月对这个声音是最熟悉不过的了,她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怎么竟是她在隔壁?真是晦气!”
嘤鸣微微一笑,便竖起耳朵仔细听,二等宫女绣衾倒是不卑不亢的语气:“回索绰罗小主的话,每日送给秀女们的晨起梳洗的温水都是只有半盆,不论哪个房里,都是不偏不倚的。”
索绰罗氏却冷哼了一声,她满是颐指气使地道:“再去端一盆温水来!本格格洗手和净面从来都是分开的!洗过手的水,怎么能拿来洗脸呢?!”
绣衾不咸不淡地道:“那就请您先洗脸再洗手好了。”
“你——”索绰罗氏秀女气结。
耿盈月听得忍不住掩唇笑了,她低声道:“进了宫里,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亏她还是一省封疆大吏之女,竟是这般没有脑子。”
嘤鸣不禁抿唇,在宫里耍威风的确是个拎不清的。
稍后,便听得咚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便摔在了地上,索绰罗氏的声音再度响起:“这锭金子赏你,再去给本格格打一盆温水来!”
嘤鸣不禁咋舌,秀女打赏从来都是赏银子,这个索绰罗氏倒是好大的手笔,直接上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