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被称为命运的东西好像是掌握在司命星君手里的,而司命星君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那可不见得,那怎么连两人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呢?
人们常说医者不自医,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吗?
命运究竟是什么?真的有命运这种飘渺的东西吗?如果有,又掌控在谁的手里?她的命运又是如何写的?
她要想知道这一切,只有不断往前走,才会清晰起来。
?红杏弯了弯好看的眉眼,无比怀念道:“其实这是我的梦境,我早就从诛仙台跳下,只可惜我是引灵,并没有魂飞魄散透,还留了一缕精魂在下界,困在这梦里,我并非出不去,只是我不想出去,好想……再见一见他。”
她刚刚说完,那把骨指伞突然就飞了起来,白色的伞面不撑自开,对着两人飞速的旋转起来,慢慢的,伞面像是播放器一样,缓缓的展现出一些零星的画面,那是重莲上神在伞上加持的仙力,还原了顾之川在红杏面前不为人知的一面。
墨倾月在看那些画面之前飞快的看了红杏一眼,红杏眼中含着泪光,嘴角微笑的看着伞,好像世界上最美的女子,羡煞了多少人,凡人与仙的距离总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那些影像,像是都带着一根根的刺,插入红杏的胸前。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雨中屹立着一座雄伟的宫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斗折蛇行的闪电一道连着一道,落在宫殿上方,照亮了半边天,眼看就要劈在宫殿上,却在瞬间如云雾般消散了。
一抹白影撑着三十二节骨指伞从雨中缓缓走来,长袍垂落在地上,仿佛与水受到了阻隔,看不出丝毫被雨水浸湿后的沉重。
他从黑暗中静静走来,清冷又淡漠,黑暗让出了一条道,似乎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跟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殿入口。
“你来了。”黑暗中有人传来一声轻叹,冷清的声音如初生的雪莲一般冰冷,在这寂寥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空灵,“坐。”
白衣男子收起骨指伞,身影透出一股冷傲,静静的凝视着前方,目光平淡,并未急着坐下,只道:“我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上神务必答应。”
殿外雷声贯耳,忽然瞬间照亮了殿内,映出男子苍白而又俊美的脸颊。
对方顿了顿,语气中夹杂着冷漠,或许他本就是这么冷漠:“本座念在多年的情分上不追究被你利用一事,但这次,你拿什么来换?”
他笑了笑,轻勾薄唇,袖袍一挥,手中收拢了的白色骨指伞骤然漂浮在三尺的高空上,并且全数张开,美得像瑶池仙境里的白澜石。
对方有些惊愕,许久都没有出声,好一会才道:“上古凶兽蚩尤头骨做成的骨伞,没想到在你这里。”
男子没有任何的解释,似乎不想多说一句多余的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道:“接下来的事,就有劳上神了。”
说完,他在电闪雷鸣的映衬下,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殿内传出几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似怜悯,似迷惘。
那是顾之川最开始去请重莲陪他演戏,目的是为了牵制住红杏,让她搬离他的住所,也在潜移默化中在他走后让红杏不是那么的难过,可是重莲最后却变卦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为何不保守那个秘密而选择全部告诉红杏。
画面一幕一幕的流转,最后结尾突然之间,有一段重莲上神留下的记忆,清晰的印在伞上。
?自司命星君顾之川羽化后,仙界又派了新的司命星君掌管命格,而那飞升为上仙的红杏在顾之川的宫殿里跪了七天七夜后跳下了诛仙台。
?两人的恩恩怨怨早已成为饭后闲谈,众仙皆是惋惜。
?重莲上神乌黑的发间系上了一根白色的缎子,像是为了纪念什么。
?那个女子,用了五百年的精力来爱他,用了三年时间迷茫,最后清醒了七日。
?仙家们总说他无心,可又有谁知道,世间皆无无心之人。
?那****问他,你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他不是不懂,而是太懂。
?他望着天际,眼眸依旧平静,那个时常躲在柱后偷看他的女子,其实早就印在他心里,只是,那个执著的女子,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
红杏看到这里的时候万分惊讶,整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碎掉,却像是真的在眼中碎掉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重莲上神最后望着天际的容颜定格在了伞上,美得不像真人,有一种无法跨越的沟壑横在墨倾月面前,她像是一个无意中窥视了仙人的人,仅仅一瞬就再也看不清也记不清重莲上神长如何模样。
仙人的风姿不是凡人能够亵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