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人指的另外一条路走,拐了两个弯,几百米的距离就进了市区。
难道是白瑾叫出来给我指路的,大家都知道,晚上城市的灯光可以传出几十里路的山外去,要是沿着之前的方向,说不定我得走一整晚上,第二天才发现是去了另外一个县城。
第二天上午才回到家,我妈问我二叔呢?
我心里憋的难受,努力用平静的语气把二叔的话重复了一次,我妈惊道:这就走了?那新房子的装修怎么办?
为了转移话题,我问她一大早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我妈说我爸出去上夜班了,得中午才能回来。说完又开始念叨,这二皮去了什么地方?到了吃饭早饭的时候我妈都还在自言自语。
第二天中午,我爸才拿着公文包回到家里,听说了二叔的事儿,他只是叹了口气,说二皮挣那么多钱,肯定有自己的事业,接着饭也吃不下,抽了好几个眼,整个人疲倦无比的直接回房睡了。
二叔不在,我家里的人都提不起精神,总觉得少了人。短短的几个月,原来我们早已经适应了有二叔的日子。
我妈有一天出去买菜,回来带了一大袋子的可乐,把冰箱装满了。我爸骂她,买那么多吃的完么?谁知我妈正在说笑,随口便答道:二皮和小正都爱喝,几天就没了,能不买多点。:嘿言格
说到一半我妈才反应过来,接着一家人都沉默了。我妈只是叹气,到这时我才知道,那天我回来,她说装修的事儿只是个借口。我妈这种人,她那么吃惊,只是真的不能接受二叔离开了。
我继续出去找工作,靠着学校的牌子,虽然专业太差,还真得在一家国企做了临时工,平时就设计点结构图什么的。
二叔以前就消失过一次,这是他的第二次失踪,自那晚上之后,他的号码便再也没有打过来过,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唯一能够证明他存在过的,就是奶奶的衣冠冢,因为这个公墓当初是他选的,之后的一年里,几次上坟我都会多烧一份。我也像万千底层的打工人士一样,开始庸庸碌碌的生活,因为工资低,自己性格又不爱说话,女朋友也没能找到。
好不容易有个胖胖的女孩看上了我,还是我妈费尽口水去说来的,结果才见了第二次面,那女的就跟我老死不相往来,联系方式全都拉黑,用别的电话打只要是我的声音,瞬间挂断。
我妈骂我:你怎么那么傻呀?结过冥婚这种事儿你都能告诉人家,别看这女的长得不怎么样,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我让你老实,可没让你这么老实呀。
自己儿子还是父母心疼,我上下班往往行色匆匆,夹着个公文包,淹没在来往的人流中,在生活里挣扎。
我反应过来,这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但我还是带着以前的一些理想的,喜欢一个人逛书店,跑去文物店里面看,虽然没用,但我毕竟学过这些专业。
有过这些恐怖的经历,我唯一的感觉也成了一种倍感珍惜,能活着真好。
期间白瑾倒是来过一条彩信,附的照片是在一个满是高档酒会的现场,说我那晚上离开的背影永远留在了她心中。
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心想这女的脑袋被门夹了。随意回了一条,这社会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有钱人呀,谁知道她却告诉我,就在我离开不久,她们家地下室的东西不见了。
她说的是那具尸体?那玩意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一直到有一天,我向往常一样到一家书店里去看书,临走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什么,这家书店的墙上居然有一副画,是一副油画,上面一个一身银色长裙的雍容女子。
这幅画我在那儿见过,是在三煞阵的那个中学,当晚的超市的墙上也挂着这么一副。
这种画,到处做装饰用,冲着那种气息去了,有一两幅相同的也不奇怪。
但我还是去问了问老板,老板告诉我,这是前两天有人来看书的时候送给书店的,他见免费的,又好看,就挂在了这儿。
我问他:你不觉得那画上女人的眼神,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老板还真信了,盯着看了半响,接着脸色微变说这不是什么脏东西吧,我这店子太小,可经不起折腾,经我提示一下,居然真的取下来恨不得丢晚了一样的甩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