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寻雁不过是可怜那孩子……”
“可怜?”房门突然打开,云山老怪坐在屋内看着莫寻雁冷笑,“真真是笑话!难道你不可怜?欧阳离辰和那太子这样待你,世人这般辱你,谁会觉得你可怜帮你说话?就连那卫汐雪,最后不也不分黑白,视你为祸水?”
“你心慈手软,哪一次不是被人利用完一脚踹开,再泼上一盆污水。若不是那世子要利用你,你以为你能躲在逸王府做那世子妃?”
“你自以为躲在他的庇护下万事无忧,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责任,更将本座的话完全抛在了脑后!”
“本座要你将‘情殇’之毒传给欧阳英睿,你明明和他分床而睡,却骗本座说已经和他圆了房。本座要你尽快除掉他,你却扔下大事,为了属下闯回云山,本座对你失望透顶!”
“你真的以为本座非你不可?本座是不想看着你泥足深陷!难道你以为那欧阳英睿对你真的动了情?他不过是在演戏!他是在利用你、试探你、监视你,你根本不是他对手。”云山老怪冷哼一声,“本座有的是办法要他的命!敢阻拦云山的人必死无疑!”
“尊上,寻雁再也不敢违抗你的命令了,回去后一定尽快对他下手,请你救救孤希的孩子吧!”莫寻雁的心寸寸碎裂,命中注定,自己只能与他为敌。
抬头看着端坐在屋内的云山老怪,莫寻雁的心一片死寂,她麻木地用右手撑着身子,一下一下磕着头,似乎只有身体的疼痛才可以减少心灵的痛苦。
“你可想明白了,这孩子你一定要救?明明先天不足,就算救了,也可能身子孱弱,有可能你要花一生的时间在他身上。值得么?”云山老怪呷了一口香茶,淡淡地扫了一眼孤诺怀里的孤希。
“终归是条生命,还请尊上成全!”莫寻雁没有多说,在她心里,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如果,那日她不是那么大意,欧阳元青就不会被人下百媚生,她和孤诺也不会被殃及。
如果,孤诺没有出事,孤希怎么会以身相救,又怎么会有孕?
如果,她不是一再被人算计,跌入一个个阴谋之中分身无术,而是早一点发现孤希有孕,孤希怎么会衰竭得这么快,这孩子怎么会熬不到瓜熟蒂落?
“将她抱近点,本座看看可还有法子。”云山老怪眸光幽深,却终于松了口。
孤诺抿了抿薄唇,用尽力气歪歪斜斜地站起身子,抱着孤希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在大门前停下,不敢踏入云宫半步。
“把她放在地上。”云山老怪的声音透着寒凉。
“是,尊上。”孤诺轻轻将孤希放下,瞬间,一股气流袭来,那裹着孤希的锦被向云山老怪所坐的地方飞去,云宫的大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孤诺转身回到莫寻雁身边,看着她滴血的肩膀心疼不已,出手点了她的穴位,摸出丹药喂进她嘴里,复又在她身旁跪下。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云宫大门无风自开,孤希从里面飞出来,稳稳落在孤诺怀里。
“她服了丹药,暂时不会有事,孩子会晚些出生。十五日内,只要欧阳英睿死,药便会送到莫府你闺房的梳妆匣里,她服下后能平安度过生产。否则,你就等着一尸两命。”云山老怪说完,衣袖一挥,门再次关上。
“多谢尊上!”莫寻雁磕了个头,挣扎着起身,“孤诺,我们回去吧!”
连夜赶路,回到逸王府,已是三日后。
欧阳英睿早在马车未到京城前便已得到消息,此刻就站在逸王府大门口等着。
莫寻雁刚一下车,他一眼就看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是掩不住的倦容。
“回来了?”几步上前,双手扶住她的双肩,本想好好看看她,却见她眉头轻轻一蹙,左肩微微往后缩了一下。
“受伤了?!”欧阳英睿何其敏感,当即放开手,拦腰将莫寻雁打横抱起,大步向惊澜阁走去。
内室,欧阳英睿解开莫寻雁的大衾和外衫,看着沁有血渍的中衣,他凤眸一暗,不由分说撕开她左肩处衣衫,手在伤口的绷带处轻轻捏了几下,脸色大变。
“谁伤的你?”欧阳英睿的凤眸里已经集聚起怒火。
“我没事。”莫寻雁不敢直视他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