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她只是想去骂人家的,未必会注意到那卷了一截袖子的白斩鸡一样的胳膊,但是他仍然不愿意。
将白梨拉的稍稍远了一些,徐守云不好说出心中的理由,只对她道:“你别去,白叔白婶会处理好的,那毕竟是你的长辈。你一个小辈去说不合适。”
白梨一想,也对,今天家里客人这么多,又不缺三姑六婆。自己若是就这样冒不通的走上前去和白小金吴尚掰扯,即使有理也被人说成无理了,毕竟在人们普遍的想法里,小辈怎么能去说长辈的不是呢,再说吴尚的的确确受了那么一丁点的伤。
吴尚说完之后,白小金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刻帮腔道:“相公说的对,相公是读书人,右手可是顶顶重要的,不能受丝毫的伤,否则以后可能考试时就会影响发挥,而考不到好成绩。”
最后话说的有点小,可能自己也觉得这点小伤有些穿凿附会。
屋中一下子有些安静,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白大富才开口了,他叹了口气,道:“那小金,你说该怎么办?”
他并不理一直哼哼的吴尚,因为白小金是骨肉至亲,这样无理的话语他才不得不应付。
白小金想了一下,又看了看坐在炕上的吴尚,白梨站的有些远,也不知吴尚是怎么表示的,身后的徐守云忽然在她耳边道:“他们要十两银子。”
话刚说完,白梨还来不及反应,白小金就道:“既然手臂受伤了,怎么也得治吧,治伤得有诊金,就十两银子吧,毕竟是在大哥你家受的伤,也是被你女婿带的人挤得,那这银子怎么说也得你们出。”
白小金说的理直气壮,周围的人,都像看着珍稀动物一样看着她,实在没有见过这样的妹妹,这么名目张胆的扒着娘家的银子贴补婆家,难怪人们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呢。
一直在屋中听了全本的白梨大舅母秦氏,她本来是不想掺和的,这毕竟是小姑子的家务事,且还牵扯到小姑子的小姑子,有妹婿在这里,她确实也不需站出来多管闲事,但是听到这里她实在忍不住了,挤开围在炕边的人,走到韩氏和白大富面前。
“大嫂?”韩氏看到秦氏气势汹汹的走进来,有些诧异,自从上次因为白杏和韩江的亲事和大嫂弄僵之后,姑嫂关系就一直处于僵化状态,就连韩江成亲的时候,她都是让韩垚将礼金带回去的,自家人一个也没去,今年正月除了去了一趟银盘胡同拜个年,连韩家坳都没去,将老娘也一并怨上了。
今天她本来都打算了大哥大嫂不会来的,没想到他们不但来了,还一家人都来了,见到他们的时候,她还有些诧异,但是想到既然大哥大嫂主动求和,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吧,毕竟韩江和白杏都已各自成亲了,再纠结那些过去的事好像也没什么意义的。
再怎么说,老娘还和大哥一家住在一起呢,自己这样子,不是让娘左右为难吗。
但是她本来以为秦氏能够过来,已经是大大的让步了,根本没想到秦氏会怎样以娘家嫂子的身份为她撑腰。
正在疑惑间,秦氏已经开口了,“三娘,你家这个妹婿是金镶的,还是玉雕的,蹭了点皮就像掉了一层金,或刮了一层玉,还要十两银子去修,我今天可是开了大眼界,这嫁出去的女儿讹起娘家来可是狠心的厉害呀,以为她大哥大嫂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或是真以为她那相公以后能成为状元郎,可不要笑掉人大牙,是不是文曲星下凡还不一定呢,现在就这样张牙舞爪的大肆宣告,别说还没有金榜题名,就算真的金榜题名了,以你们今天这样对待长兄长嫂,又在自己的亲侄女的大喜日子闹事,一旦让上官知道了,也会说你修身不正的,还想做官,那就难了。”
秦氏以前曾在城里的绣坊里当过绣娘,也读过几本书,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竟然让吴尚的后背有些湿,他自己知道是汗湿的。
他怎么将这一截给忘了,也许不是忘了,只是下意识的将它忽略,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人格低劣的人,即使有道德前程约束着,但是一个人的本质是很难改变的,经秦氏这一提醒,又将抛诸脑后的问题给想了起来。
看到白小金还想说什么,吴尚立刻瞪了她一眼,一直注意着吴尚的白小金被这一眼,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觉得秦氏说的简直是狗屁不通,她向她的亲大哥亲大嫂要银子,还有谁有话说,还说到什么修身不正的问题上,简直也太扯了。(未完待续。)